“抱歉,”唐从容也知道是自己心挂心满失了往日镇定,他抚额,只觉太阳穴嗡嗡作响,刺痛的厉害,“是我心急了。”
宁重绛毫不客气:“你那何止是心急,简直就跟火烧屁股一样就差没上窜下跳了。”
——这形容词可比喻的一点都不恰当。
唐从容揉了揉酸涩的眉心,没说话。
宁重绛瞅了他半响,看他就那么闷不吭声的一直围着桌子转悠,实在忍无可忍:“你能不能坐下消停会儿?眼睛都看花了。”
唐从容又道了声歉,可是心里实在是不能释怀,唯有这么一直走着,才能稍稍纾解一点沉重。
他当然知道宁少爷已经濒临爆发边缘,不过现在他生不生气已经不是重点,反正三两句就能哄回来的,真正让人在意的,是他那不知身处何方的妹妹啊。
心满这个傻孩子,为什么就不停他的话,乖乖留在王府之中?
“你到底什么时候走啊,少爷我要睡觉了!”宁重绛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这说不通他还不能赶人吗?他的屋子他说了算,从容这家伙要是想跑圈到外面跑去,别在他跟头招烦。
“等有了心满消息,我自然会走。”
宁重绛目瞪口呆,“你是在开玩笑?”
唐从容蹙眉,显然无法理解他问的这一句,“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
宁重绛敛色,无比正经道:“像。”
唐从容:“好吧,我现在告诉你,我没有开玩笑。”
宁重绛:“……”
他不甘心,“你真要呆在这?可少爷我一个人住惯了,不喜欢多个人。”
唐从容淡然道:“没事,我也一样。”
宁重绛刷的坐了起来,连忙下逐客令:“既然这样你干嘛勉强自己,赶紧走走走。”
唐从容摇头,终于自桌边坐下,“不行,只有在你这里,我才能第一时间知道心满的消息。”
宁重绛痛苦抱头:“大哥,我让报信的人直接去你那行不行?”
唐从容拒绝:“不行。”
宁重绛不满:“为什么!”
唐从容解释:“我现在是朝廷钦犯,居无定所,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太久的。”
宁重绛瞪他:“那你还在我这里呆!”
唐从容温文一笑:“这不一样。”
……
与宁重绛的崩溃相比,凤陵祉这边倒是也有些水深火热。
因为帝上突然的召见,他深夜入宫,却在门口被公主凤陵苒给拦了下来,“七爷爷,你真的要把心满抓回来吗?”
这肤白如雪的女子仍旧是一身火红,只是眉目间焦虑与担忧之色太过浓重,压过了平时明艳芳菲的姿态。
凤陵祉赶着去见凤陵无暇,见了这皇侄孙也没时间多说,只淡淡的‘嗯’了声,便要往里走。
凤陵苒身形一闪,再一次挡在了他的前头,“可是七爷爷,心满是钦犯啊,如果被抓回来,可是要砍头的。”
凤陵祉:“她既然选择了逃走,就该面临被抓时的惩罚。”
凤陵苒急了:“这哪里还叫惩罚。七爷爷,你是真的想心满死吗!”
凤陵祉呼吸一窒。
他沉默了很久,才道了句:“若是这样,我何必保她?”
唐和谦犯的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谁碰着了不是躲着走,生怕受到牵连?
可他为什么要出面保下心满?
他难道就不怕被朝中人说是唐和谦一党?
连帝王的猜忌他都一力扛下了,凤陵苒怎么还会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凤陵苒抿紧了唇,怨道:“可是您现在做的这些事,不就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吗?”
凤陵祉淡淡扫了她一眼,那目光有如实质,带着丝属于上位者的威严与慑力,成功让凤陵苒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弱了七分,“你以为她呆在外面,就比在帝京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