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朝主动要求来照顾自己,陈随文不可能不多想,但是他又不敢想,万一是高朝想要追随心,所以才这么积极主动表现呢,自己岂不是自作多情,那就尴尬了。不知道高朝是怎么说服母亲的,她那么要强的个性,怎么会同意一个外人来照顾自己。
陈随心去打开水的时候,陈随文忍不住问高朝:“你是怎么跟我妈说的?”
高朝眨巴一下眼,说:“我就跟她说我有事需要你帮忙,可以顺便代为照顾你。”
陈随文说:“她没问你什么事?”
“问了,我就说是工作方面的事,我说我正在写一部关于医院的在医院取材,正好可以顺便照顾你。”高朝笑嘻嘻地说。
陈随文:“……”他还真会瞎掰,妈妈也能信?不过不管怎样,他还是很喜欢高朝在这里陪自己的。
高朝又笑:“你妈妈还说要付我护理费,我哪敢要。话说你妈真壕!”
陈随文“噗”地笑出了声:“那你就拿着啊。”
“我哪好意思啊。”高朝笑了。
高朝来了,这让陈随文觉得每天起床的动力都多了些,他的世界就像雪白的病房里多了一盆绿生生的吉娃莲,顿时有了生气,不再是单调的一片空白,高朝就是他这无助又恐慌生活中的一根树枝,抓住了,就不想放。
向容和和陈随心没有马上离开,她们要等高朝开完作者年会后才走。高朝的年会一共是三天,开会一天,去上海周边采风两天一夜,所谓周边,自然是周庄这些古镇。
年会一结束,向容和和陈随心就回去了,高朝开始正式陪护陈随文。走之前,向容和给高朝在医院附近租了一套房子,月租金五千,一直住到陈随文出院为止。高朝哪里好意思,拒不肯受,向容和说如果他不能接受,那么就不用他照顾了,自己给陈随文请个陪护,高朝无奈,只好接受下来。
陪护的第一天中午,高朝打电话给陈随文,让他多等会儿,他有点事,午饭迟一点送来。陈随文当然没有意见,自打住院后,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没别的事,体力消耗少,自然也就不那么容易饿,而且吃饭现在不是件享受的事,不过是必须完成的任务,所以才三餐如常。
高朝这个多等会儿就多等了一个小时,快一点钟,高朝才拎着保温盒匆匆赶来,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脸上因为跑太快而有些潮红,他脸上带着明显的歉意:“饿了吧?对不起,才来,快来吃饭。”他赶紧将保温盒打开,是一盒热腾腾的蔬菜瘦肉粥。
“不饿。”陈随文有点好奇他干嘛去了,但没马上问,他看高朝将粥盛出来,粥介于米饭稀饭之间,有点稠,里面的肉末和蔬菜切得大小不一,看着不像是外面店里买的,陈随文抬头看一眼高朝,他的鼻尖和上唇上渗满了密密的汗珠,“你做的?”
“嗯。”高朝不好意思地笑了,托着碗小心地递给陈随文,“小心烫。开始熬了一份,结果水少了,熬糊了,只好又重新熬了一次,所以才拖了这么久,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会不会太淡了。”
陈随文感动得一塌糊涂,高朝居然给自己做饭吃,要知道他除了烧水泡面,从来都不做饭的:“你怎么做的?你不是不会做吗?”
高朝嘿嘿笑:“上网查到的。你不是说外面吃的味精味太重了,想吃自己做的。”
陈随文垂眸看着碗里的粥,眼睛顿时酸胀起来,有什么东西要冲出眼眶,这是长这么大,头一次有人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一个从来不下厨房的男人为自己一句话就去做饭,他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重视过,陈随文吸了一下鼻子:“你也不嫌麻烦。”
高朝嘿嘿笑:“你不是感动得要哭了吧,可别啊,我多不好意思啊。”
陈随文被他这句话逗乐了,眨眨眼,将眼中的水雾眨掉,抬头剜他一眼:“想得美,你吃了我多少顿饭,我吃你一顿就该感激涕零?”
“哈哈,可不是,不用太感动。”高朝在床边坐下来,给他削苹果,“好吃吗?”
陈随文将凉了的粥放进嘴里,基本没放什么盐,味道有点淡,但他还是说:“挺好吃。你吃了吗?”
高朝说:“吃了,我把原来那锅烧糊了的吃了,早就饱了。”
“你怎么那么会过日子啊!”陈随文觉得心酸,但是嘴里却忍不住调笑他。
“嘿嘿,现在知道我会过日子了吧。”高朝洋洋得意,“我吃的是没糊的部分,其实味道还行。我发现自己挺有做饭的天赋的。下次做的肯定比现在的好吃,晚上你想吃什么,要不我给你做虾粥吧?上海的虾比咱们那儿的新鲜多了。”
陈随文看着他:“你也不嫌麻烦。”心里却感动得一塌糊涂,这么用心的男人他要怎么逃得掉。
高朝说:“不麻烦,我刚刚发现到做饭的乐趣,巴不得什么都尝试一遍,哪里会嫌麻烦,再说有百度呢,什么都能搞定。”
陈随文想了想说:“要不,晚上我跟你一起去买菜做饭吧,我想出去透透气。”在医院里其实也没别的事,可以跟医生请假出去。
“好啊。你当指挥官,我来动手。”高朝欣然允诺。
这时高朝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放下手里的刀子和苹果,从裤兜里抽出手机:“我去接个电话。”
陈随文却发现到了他的左手手背上有一块不正常的红色,烫着了?他张嘴想叫住高朝问个清楚,高朝已经走到阳台上去接电话了。陈随文吃饭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