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微微粗重起来,手臂收紧,将乐无忧用力地箍在怀中,双腿紧紧夹住他柔韧的长腿,粗声笑道:“人不会无端变得强大,除非,他有想要守护的人。十年前,我只是流落金陵的一个乞儿,某日见到一个白衣仙子飞窗而来,仿佛灰蒙蒙的天际骤然落下一道光,幼时被我娘强逼着记下的诗文齐齐浮现出来,我霎时便明白了,何为‘水光潋滟晴方好’,何为‘霁光浮瓦碧参差’。”
“嘴上抹蜜了?”乐无忧笑骂,“没的拿花言巧语来挑我?”
“不是花言巧语,”钟意低声道,“那时我混沌度日、朝不保夕,阿忧,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想,这仙子心地善良,长得又这般俊俏,我便是给他当一个侍剑小童,也毕生无憾了,却不料,我还没爬上天阙山,风满楼就出事了。”
记起当日那个见到刀光剑影,不退反进,还不自量力地想要带自己奔逃的小乞儿,乐无忧笑道:“你那时才几岁,误入了那般险境,竟一丝恐惧都没有。”
钟意望着虚空,脸上笑容淡了淡,苦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解释自己何时练出的胆量,只说:“看到你掉落山崖,我当时就想,为何总要我来经历绝望,大概因为我总是情势不如人。”
乐无忧心头微微发酸,都是江湖儿女,练功有多辛苦,他是知道的,而钟意在短短十年之内练到这般境界,背后究竟付出了怎样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