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开玩笑吗?大元帅到底出不出海?我等已经在此等候两个月了!”
崇明州长江入海口,庆丰军寿州号的楼船上,方国珍跨着腰刀,气急败坏的说。
张士诚也涨红脸,插言道:“国祚确实不该放我等鸽子,早知日期如此迁延,我何必急着催逼治下百姓打造海船,险些酿成我手下的民变!”
“阿弥陀佛!”姚广孝作为庆丰军的迎宾使,捏着念珠规劝道:“我家甲士,业已准备完备,只因为西边边境,临时发生点事故,我家主公,临时去处置一下,还请两位稍安勿躁,在耐心等待三五日。”
“不是我说姚广孝!”方国珍的弟弟方国瑛抱怨道:“都过了几个三五日?已经足足两个月了,如此,还要迁延到何时?”
“阿弥陀佛!”姚广孝道:“请各位老大,再耐心等三五日,我家主公,必然到来!”
张士诚的弟弟张士德,颇为看不惯姚广孝穿儒衫念佛号,批头抓住姚广孝的衣领道:“爷爷我连着半日也等不得了,我张家兄弟,等不起了,对不起,不去了!”说罢,将姚广孝推推到一边,夺路便走。
张士诚虽然是老大,他是个忠厚的人,优柔寡断,凡是都听张士德决断,他见弟弟如此,自然也紧跟着张士信,准备下船。
方国珍见张家发难,也火上浇油道:“我方家,也等不起了!让他郝仁自己出海吧!”说罢,带着方国璋、方国瑛,夺路又走!
姚广孝奉命在此稳住两路诸侯,见两路诸侯,都要走,赶紧去阻拦,可是,他毕竟是文人,拉张士德不住,也扯不住方国珍的胳膊,急得他满头大汗,只能大呼:“看啊!我家主公来了!”
两家裂地王听闻郝仁到来,大喜,纷纷驻足观看,看了半晌,却不见外边有一点异样,知道又是姚广孝设计骗他们,愤恨的方国珍,揪住姚广孝,捏着砂锅一般大的拳头,披头就要打。
姚广孝知道自己这顿拳头少吃不得,只能皱着眉头,将脸扭到一边,任凭方国珍的拳头打来,正是的姚广孝转头的一瞬间,终于让让他看到道救星。
远远的天际,只见一队江船,劈开波浪,全速开来。
“来了!真的来了!不信你们看!”姚广孝指着天边郝仁的船队,大声惊呼道。
撒谎的孩子被狼吃!
姚广孝想冲天发誓,他这次,说的确实是真的,可是,被姚广孝骗了两个月的海盗方国珍,此时已经处理愤怒。
又玩这一套?不管用了!
姚广孝就感觉“咚”的一声闷响,脑袋像是被石头敲了一般,漫天都是小星星,也不知道挨了几下群情激奋的拳头,却听得雷霆一般的呐喊:
“助手!”
姚广孝只感觉世界瞬间的安静,再也没有拳头打来,当郝仁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迷离的眼神中,他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切都是重影的,他只想睡觉,却早已经被元帅府的宿卫陈达、裴冠军搀扶住。
郝仁登上自己的旗舰,看见自己迎宾参军姚广孝被打倒在地,强压愤怒,虎着脸道:“两位,过了吧!居然敢殴打我的参军,这和打我脸有何区别?”
“哦?呵呵!”方国珍心道,‘谁知道姚广孝这回说的是真的啊’,他尴尬的笑着赔礼道:“大元帅,我等已经等了两个月,你怎么才来呢!”
张士诚也道:“姚广孝连日用大元帅抵达的消息哄骗我俩儿,老方实在恼怒,打了几拳而已!”
郝仁曾经发誓,要保护所有跟随自己的人,如今眼看着自己的参军姚广孝在自己的战船上被打,内心出奇的愤怒,可是他却引而不发,生怕自己错了一步,先前的一切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刘伯温向来仰仗的几个重要参军,莫过于施耐庵、廖永安、刘伯温而已,如今参军,悉数被留在故地,经略一方,郝仁目前仰仗的参军姚广孝又被打的瘫软在地,可谓此时无人能够制止他犯错误,越是如此,郝仁越是引而不发。
“主公,道衍挨上几下拳脚无妨,别要让三家来之不易的同盟,因贫僧而功亏一篑!”道衍靠着残存的意志说完,便已经昏厥过去。
无怪乎两位裂地王要动怒,郝仁确实也听从要姚广孝的计策,在杭州、崇明州造船,要比方国珍、张士诚交割日期,要延后一个多月,郝仁感觉自己万分的对不住姚广孝这个师弟,姚广孝为了能够让张士诚、方国珍上套,也是煞费苦心,细算起来,郝仁放两个裂地王两个月的鸽子,确实也有过错在先。
“哈哈!”郝仁突然面色晴朗,朗声笑道:“国祚为了多弄些浆手,因此耽搁两月,是国祚的过失,今特送两位两千浆手,全当国祚与两位哥哥赔礼了!”
“哎呀——这怎好让大帅破费——”
张士诚、方国珍见郝仁并不责备殴打姚广孝的过错,又慷慨的送浆手,颇觉过意不去,郝仁却将灭朱重八的俘虏,各分与两军两千,作为锁在甲板下的浆手。
“沈参军,你看今日出海如何?”郝仁对沈旺道。
“今日西风,正当起航!”沈旺抱拳恭维道。
“诚王、方大人,那我们就扬帆起航吧!”郝仁道。
“嘻嘻!”方国珍搓手道:“恐怕大海那边的女子、财货,早就等着,着急了!”
“扬帆起航!”郝仁冷冷的命令道。
一时间,号角呜咽,战鼓激昂,近千艘的海船,风帆齐挂,一眼望不到边际,西风大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