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年好脾气的笑着,在我身边躺了下来,伸了个懒腰,感慨道:“一大早的就不清净,累死了。”他翻过身来趴着,懒洋洋的说:“给我烤烤背吧,怎么突然又痛又酸的。”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急忙坐起下床,唤嫣儿把火山石烤热,隔着衣服,给他铺在背上,着急的问:“有觉得不好吗?不会是跑来跑去又冻着了吧?”我又气又恨,挖苦道,“为了抓我栽赃你心尖爱人的证据,连命都不要了。”
他舒服的哼哼着,一边指东指西的指挥着我又是给他倒茶,又是给他捏腿,一边嬉皮笑脸的说:“我太闲了嘛,这冰天雪地的,出门就觉得骨头缝疼,只能在家里破案子玩了。今年冬天我看是真的走不了了,准备准备,咱们搬去半城山庄吧,带上几个孩子。”
听他说“破案子玩”,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在他屁股上拧了一把,听着他夸张的“哎呀”怪叫,心里的芥蒂也消除了大半,问:“那你破案子破的怎么样了?”
他颇有兴味的说起来:“先是那只猫,当然这只猫肯定不是肥仔……无论是不是巧合,如果没有那只猫,我是不会验看茯苓膏的。我验看了,就证明玉姑姑送来的茯苓膏里没有放不好的东西。我现在想,那只猫不是巧合,很有可能是玉姑姑安排的,因为上次依云院也进了一只猫,这样能引起我的注意,让我验看茯苓膏,先证明清白,这样也是为了防止有人栽赃,玉姑姑一向心细,这很像是她做的事。”
我讨厌他这个“栽赃”,狠狠的拍了他脑袋一下子,插了句嘴:“你要是想说是我栽赃,就拿出证据来,这样理出来的不算。”
他抱着脑袋,不满的说:“不许再动手了啊。”我不理睬他,反正他现在动不了。又狠狠的拧了他抱着脑袋的手一下,“快点说呀!不高兴我还打你。”
他苦着脸继续说:“这么看呢,茯苓膏里的太阳花粉,只能是调制的时候放进去的,花粉被碾成了很细的粉末,放进茯苓膏。木青……”他停了停,“这丫头平时虽然也可以说手脚麻利,可遇事爱紧张,当时房里那么多人,她做不来这些。”
我听他说不是木青做的,心里的那份不平总算放下,帮他把茶杯添满水。不由被他的分析吸引,好像听着也有几分道理……
“那就只能是另一个人做的,这个人得知道玉姑姑送来了茯苓膏,得提前把太阳花粉碾成粉末,也不可能是直接撒进去,黑色的茯苓膏里撒这些花花绿绿的粉末一下子就被发现了。牛乳是新鲜的,也不可能。只能是蜂蜜被人调换了,等木青调制完端上来的空隙,那人又把原瓶换回去。”
我被他的话吓得有点森森的凉意,不由得挨着他坐在床边,尽力的靠近他:“这个人是谁?当时谁在屋子里?”
周斯年把手里的药茶喝光,递给我:“加点糖啊,太苦了。”我暗自撇撇嘴,拿了黑糖来放在茶里,又倒了一杯递给他。他总算继续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你,我,木青,清扬,嫣儿,六儿。”他无奈的摊摊手,“除了木青,其他人都在我们眼跟前。”
我恼了:“你刚才说不是木青……”
“事实上,木青调制茯苓膏时,我们的确没有看见……”他迟疑的说,“叫她来慢慢问问?”
这个人刚才说不是木青,现在看又是个吸引我听他说话的谎言。我一阵心灰意冷,无精打采的说:“随便你吧。”重新坐回妆台旁的椅子,脸朝向妆台的镜子。
他看我不理他,就自己把还在外面跪着哭泣的木青喊进来。这个丫头太老实了,没人让她起来,她就在外面一直这么跪着。
只听周斯年平静的对木青说:“你不要这么害怕,现在还没有查清楚,没有人说这件事是你做的。你仔细想想调制茯苓膏的前后经过,遇见过谁,和谁说过话,越细越好。”
木青抽抽搭搭的说:“没遇见谁,就是美淑领着他们一群小孩子在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簸少爷让我和他们一起玩,我说我要去拿牛乳调茯苓膏。厨房里没有人,我自己取了牛乳就回来了。”
“美淑?她后来进前边的屋子了吗?”
“我没看见。我调着茯苓膏时,阿晓推门露了露头,看里面人多,就走了。”
周斯年翻来覆去的看着那罐蜂蜜,又打开闻了闻,递给木青:“你看清楚一点,这罐蜂蜜,是你用来调茯苓膏的蜂蜜吗?”
木青战战兢兢的接过去,恨不得一双眼睛盯在罐子上,仔细的看着。突然,她不知道发出一声是哭还是笑的声音,有惊讶,有悲伤,还有如释重负,声音哆哆嗦嗦的:“这个不是!不是!这个罐子上有眼睛!”
我被她扭曲了的声音嚷嚷的坐不住了,扭过头担心的问:“木青,你没事吧?你别怕……”
木青却激动用膝盖往前疾步走到我面前,举着那罐蜂蜜给我看:“夫人,夫人,这真的不是奴婢调茯苓膏的蜂蜜,奴婢记得清楚,当时不小心撒在外面一些,奴婢随手用手帕沾水擦,把罐子上的美人眼睛擦掉了,这个还有!”
我惊讶的接过罐子,果然,上面的美人栩栩如生。木青又哆哆嗦嗦的从衣袖里掏出一块脏了的帕子,捧着给我看:“这帕子还在这里,奴婢没有说谎!”
我看向周斯年,气恨的问:“你怎么说?还怀疑我吗?明明是有人想害我,你却还要怀疑我……”
周斯年无辜的摊摊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