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小书房里有了人声,只听“喵呜”一声惨叫,那个拉扯住我头发的猫爪子终于松开了。接着传来周斯年紧张的声音:“你没事吧?”
我捂着脸的手还是不敢放开,全身发抖的“呜呜”哭着。直到周斯年抱紧我,抚摸着我方才被猫抓疼的头发,安慰着:“没事了,真的没事了……”我这才慢慢的松开手,不敢往旁边看,闷着头趴进周斯年怀里,不断的呜呜哭泣着。
周斯年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打着我的背,直到我的哭泣声渐渐变小,最后只剩下偶尔的两声抽泣,才试探着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我只觉得腿肚子在不停的打战,也不敢抬头看周围,知道周围是有其他人在忙着什么,好像是把那只死掉的猫扔出去。却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默默的忙碌着。
周斯年看我站都站不稳,干脆把我打横抱起来,走回房里去。他把我放在床上,坐在我旁边,温柔的说:“现在好多了吗?”和方才凶巴巴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
我委屈靠在他身上,轻轻的埋怨道:“都怪你,若不是你凶我,我也不会去小书房,却不知道那里怎的会有野猫进去。”
他拍拍我的脑袋,又仔细看了看方才被猫抓了的地方,庆幸的说:“还好你的头发厚,没有被猫抓破头皮。睡觉吧,好好在家睡觉不就没事了?被自己男人凶两句就跑,你倒是占了理了?你看看晓雲成亲前多彪悍的女孩子,在云逍面前不是照样乖得跟只猫一样?都是我把你惯坏了。”
我听他说晓雲“彪悍”,扑哧一笑,嚷嚷着:“明天我就去告诉云逍!你说他媳妇儿彪悍!看他跟不跟你吵!”
周斯年看到我笑了,也笑起来,感慨说:“都说女大不中留,我看,这一对双生子都不中留的很。云逍知道疼晓雲,这你也放心了不是?”
他被自己这句“女大不中留”戳中痛处,叹息一声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云宁怎么办呢?”
又是一个庶生的孩子,想起他以前说过的“嫡生庶生”之类的话,原来在他心里,我的孩子与那些妾侍的孩子都是一样的,不由心里一阵失落,可看他烦恼,怕他再发脾气,只能自己忍了心里疙瘩,解开头发用手捋顺,没成想竟然捋掉了一把头发,想是那只猫抓下来的。
我边把掉的头发慢慢捋出来,边奇怪的说:“那只猫为什么要抓我头发呢?好脏啊,明天还要洗一洗才行。”
周斯年听到我说要洗头发,像是想起了什么,问:“你今天洗头发了?”
我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撅嘴说:“是啊!你竟然没有看出来?看你不高兴了,人家专门用了你做的那个香膏洗的,你却原来只想着老相好,只知道吼人家。”
他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指着我的脑袋说:“你除了吃醋,还能干点正事儿吗?今天差点被人划破脸,还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的香膏,以前我可是不止一次的看见那个翠儿偷着拿了。明天让人把翠儿抓来,那只猫,多半是她搞得鬼。”
翠儿从我这里被撵走以后,并没有离开周府,被府里撵出去是很丢人的事,她也没有什么大错,只是手脚有些不干净,爱偷一些小物件,她在我房里时,像香膏之类的东西,用的就特别快。她不敢拿贵重的东西,所以也不算太大的毛病。因她的女红非常好,就留在了绣坊做针线。
听周斯年这么说,我惊愕的看着他说:“我也没把她怎么样啊,她手脚不干净,所以我不用她了呀。又没有真的把她撵走。”
周斯年不以为然的说:“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把她撵到绣坊去,当然不如原来在这里有头有脸啊,”他笑道,“你难道没有听到这半年来,翠儿到处传你的坏话,说蔺澄泓是你的面首才被我赶走,你也早就失宠了吗?”
我这一次却没有吃惊,这种谣言何时停止过?听的人都不当真了。我失落的躺下,把脸朝向墙壁,幽怨的说:“她说的也不是全都不对,你根本就是心里没有我。她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我辛苦带大她的孩子,只因小孩子对人说他不是我生的,你就这么骂我。想来如果我和她出身相同,她要是还活着,只怕我只有伺候她的份,都到不得你跟前了,是吗?”说着,心酸不已,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周斯年嗔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只是心疼云释从小没有亲娘,和如梦有什么关系?这些年我对你怎样你都不知觉吗?只管着自己胡思乱想起来。”他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叹气说,“对我来说,几个孩子都是一样的,都是我的孩子。云释从小没亲娘,我多疼了他些,你话里话外说我偏心,今天又是嫡子庶子的……我疼云逍云簸少吗?他们都是我儿子。”
我被他说的一阵羞愧,转过身子,抱住他的脖子,嗔道:“还不是怪你!我哪里不疼云释了?你要那样冤枉我!我又哪里说错了?知道他不是我亲生的人那么多,他知道了也很正常啊!怎么你就说是我的错啊!”
他听我越来越生气的说完这些话,装出一脸懵懂的说:“我哪里说过这么混账的话?你该不会又是瞎想的吧?我这种有名的惧内的人,怎么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问问别人,看有人会信吗?你是不是吃醋吃坏脑子了?把你男人想的这么坏?”
我傻呵呵的张大嘴巴,看着他这样公然耍赖,无可奈何的笑着捶打着他,嚷嚷着:“你这个大赖皮!真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