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逍愣住,“宜修的娘?”转而又问:“怎么搭上的?”
周斯年讥嘲的笑道:“你小子这话问的……穆沙这样的美男子,想搭上一个深闺怨妇,这怨妇以前还是风月场中人,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云逍为难的说:“那咱们不能在岭南地界动他了,万一翻出了柳节帅家的家丑,那可是得不偿失的事。”
周斯年点点头说:“是的,京城那边,咱们太阳城势力虽然薄弱,可查个商队,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说:“金素衣和邱泽安说不定能帮上忙,他们都是太阳城的人,当年的波斯人上岛,他们家肯定也受害了吧?”
周斯年听我一说,却神情恍惚起来,他站起身,来回踱步,沉吟不语。所有人茫然的互相对望了一下,又都转过头去看着他走来走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站住了,眼睛里发着光,问:“邱伯现在还在公主府养着吗?”
我奇怪的看他一眼,说:“他一个老人家,不肯去投奔儿子,别人总不好过问这些家事,当然就留在公主府了,还能去哪里?”
自从当年的老付死后,公主府就没有新的管事,一直都是由老许来管,老许走了以后,就由阿梨来管。但府里的工匠下人,除了自己想走的,其余都留到了现在,邱伯虽然儿子在京城,却不知为何不肯去投奔邱泽安,留在了公主府。
周斯年冷笑道:“这个邱伯,有奶就是娘,当年邱泽安兄妹,也是为了躲开这个爹,才一起离岛。他们只怕比其他人更知道当年波斯人上岛是怎么一回事。”
我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骇然道:“你的意思,是当年出卖太阳城的人,不是大姨娘,而是邱伯?”
周斯年看了我一眼,说:“这也不一定,这只是我的猜想,十有八九,他们二人都有份。你写封信,让阿梨派人盯着邱伯,金素衣和邱泽安那边,我也会安排人盯着。穆沙现正在赶往京城的路上,盯着他就可以,咱们不要打草惊蛇。”
他笑起来:“这件事只怕金素衣脱不了干系,那样正好,一起打掉她,让石景阳接替,这样,羽林军里就又多了咱们的人。”
原来他一直没有把金素衣当成自己人。
周斯年看我一脸的失落,安慰说:“你也不用不高兴,云遥的事,她可是没有打心里帮咱们,你把她的信拿出来看看,哪封信是出自真心?我早说过了,有其父必有其子,这种人有奶就是娘,和你不是一路人,你不要和她结交过深。她的上司是李胜贤,后台是李俊茂,这个你可要记住了。不过,”他嗤之以鼻的说,“只要时局有变,她还会背叛李俊茂的。这就要看上天容她到几时了。”
我摇摇头,站起来笑道:“我的脑子是不够用的了,我也越来越看不懂这世道了。今天好累,我还要洗头发呢,你们继续说话吧,我歇着去了。”
洗发香膏换了一种香味,眼前的屋顶照旧昏昏暗暗的。我暗自叹息一声,生在这样的乱世,何其不幸,上天又是厚待我的,让我有周斯年,有云逍和晓雲。
第二天就有人来报,翠儿死了。
我原想让人把她放下来安葬,但又一想,人都死了,是入土还是喂乌鸦还不都是一个死字?装着没有听见,也没有管周斯年怎么处置,转身回了内室。
心里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云旗要去修道,这样的世道,让人看不懂,谁不想逃离呢?可惜,我还不如云旗,云旗听说在太阳城旁边的一个小岛上,找到了一处修道之所,我要去哪里呢?
这么想着,想起一个地方,那就是天石山腹地。云逍的老师何既明前几年去世了,云逍也就好久不去天石山了。我不如去那里看看,记得那腹地的入口,可以知道前生来世。
这么想着就来了精神,喊芡实过来帮我换衣服,又一边琢磨着和谁一起去。云逍和晓雲是不行了,那就云簸吧。又让人去通知云簸。
正忙碌着,周斯年进来笑道:“这忙碌碌的,准备做什么去?”
我看到他,暗自拍了一下脑门,怎么把周斯年忘了呢?他最近好像清闲自在的很。笑道:“我想起一个地方,年哥你还没有去过呢!就是云逍的老师何既明隐居过的天石山腹地,你要是有空闲,陪着我和云簸走一趟?”
周斯年欣慰的说:“好啊,正好最近也没什么事。你高兴去最好,在家里闷着,又胡思乱想。”
说走就走,云簸那边也兴致勃勃的穿戴整齐过来,周斯年让周杨和周桐点了十几个卫兵,我们一行人往天石山而来。
天石山依旧是原来的模样,我心里感慨,世间万物,亘古不变。它们才是这世间的主人,人只是匆匆忙忙的过客,几十年转瞬即逝,再有新的人出来。周而复始。
天石山腹地我虽然来过多次,却不如云簸记得路径,只是在经过那个大石门时,却没有睡着,所以也就没有看到新奇的东西。
我们下得轿来,周斯年站在那个大石门旁,轻轻的抚摸着,眼里流露出伤感,暗自叹息。
我刚要给他讲这石门的妙处,却见云簸已经靠在石门上睡着了。周斯年奇道:“这孩子,睡得倒是快。”我暗笑,对周斯年说:“我们不要打搅他,他是想看看自己的前世来生。”
云簸却睁开眼睛,沮丧的说:“哪里睡得着呢?越想睡着就越精神,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根本睡不着。”
周斯年笑了笑,打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