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李鲜跟双莲将军那波人才是过命的交情,李鳞不过是仗着姐姐的情面搭上了双莲将军,这才有了最初的体面。无论是心机还是谋略,智慧还是武力,李鳞都及不上她姐姐,且李鲜脾性纵然不好,却孝顺至极,据说十岁开始就会熬药了,凡是要入爹娘口的药物,必在她的掌控之下。对比起来,姐妹俩差得还真不是一点半点,李鲜还活着的话,年轻将领中定有她一席之地,可惜,可惜!”
坐在偏中间位置的一个账房先生模样的男人摇头晃脑道,好像他很熟李鲜似的,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说的话有一定道理,李鳞远远及不上她姐姐半点皮毛。
面摊老板到底是心慈的人,又见过李鳞黯然神伤的样子,不免多说了几句,轻声道:“哎,死者为大,李鲜为国尽忠,求仁得仁,咱们还是少惊扰英灵的好。”
“至于李鳞,不管怎样,她现在都是咱东北要塞的人了,每回上战场都抱着必死的心,杀出了‘杀神’的名号,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为国尽忠,护卫咱们这些百姓的安全,让咱们能和妻儿相守?就冲这一点,咱都不能再说她什么,错是犯了,可她也在努力偿还了不是,咱也该宽容一些,给这为我们打生打死的人一点尊重。”面摊老板说完话,众人皆是一阵沉默,到底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的确,撇开一切不谈,李鳞的战绩都是有目共睹的,无论她是出于什么目的,护卫了城池安全都是真,他们理应给出一点尊重。众人转移了话题,扯到又卷土重来的游牧民族身上,眼里已没有多少怒气,有的只是无奈,这些人烦不烦啊?
旁人的看法,旁人的说法,李鳞已经不会在意,一路走回营区,在入口验证了身份铭牌后就回了自己住的小帐篷。按着她立下的大大小小的功劳,她早该升到旗长的位置了,但她拒绝了升官,依旧以士兵自居。东北品级最高的将领知道李鳞的心结,上报肃元帝此事后,得帝王指令,随她心意,就没有再提升官一事。但立了功总不能没有丝毫封赏,东北将军就给她划了一个独立帐篷,份例优待。
正好李鳞也不想往人堆里扎,就接受了将军的好意,独自居住在这里,而因为她“杀神”的名号,她住的地方渐渐成了禁区一般的存在,无人敢随意打扰。
端详着手中的香囊,李鳞想起小姑娘的眼睛,微微一笑,可真像那只蛮牛。
不知那只蛮牛怎么样了,是还逗留在鸣国寻找双莲的踪迹呢,还是已经转换了阵地?蛮牛就是蛮牛,也不想一想长期在外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危害,帝心猜疑就不说了,一直不死心的秦立就能让她好过?不过,换了自己,怕也是不能什么都不做的,更何况最得双莲喜爱的小蛮牛?小蛮牛如此,也不枉费双莲的付出。
双莲,双莲,你到底在哪里,还活着吗,活着吧,不要死,我这样罪孽深重的人都没有死,你又怎么可以死掉?李鳞想着,闭上眼,眼角滑下了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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