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痘痊愈,刘子滢返回小学里的育红班继续上课。这种班专门为预备一年生准备,与小学区分开单独在大操场边开了两个小院。
经过操场时正巧二年级以上小学生们在做早操,最早的一版《第一套小学生广播体操》现在开始原地踏步。
班里上音乐课,小朱老师边弹钢琴边教大家唱歌。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嘎嘎嘎嘎,真呀真多呀,数不清到底多少鸭,数不清到底多少鸭~”
刘子滢悄然坐到座位,同桌程修齐窝在课桌底下喝牛奶隐约有黑影笼下来被唬一大跳,弹起来脑袋与桌子相撞发出响亮一声“duang”。
小朱老师极速跑来矮下身询问,了解情况后啼笑皆非地瞪他几眼返身继续上课。
“你这是害我啊!”程修齐胖手拍拍胸脯安抚着小心脏,“幸亏没挨骂要不回家准挨揍。”
刘子滢睨他:“你挨骂和挨揍有关系么,朱老师又不知道你爸妈长嘛样子。”
程修齐义愤填膺,五官气忿地扭曲变形却委屈巴巴控诉:“朱老师就住我楼下!我妈叫她多注意我,之后老打小报告。上回抓虫子倒霉让她逮住,回家我爸立马打我,屁股现在还疼呢。”
“噗——哈哈哈哈!”刘子滢完全不给面子笑出声,上辈子为何没注意这个逗比同桌呢。
前世她腻烦学校,第一年去育红班的天数屈指可数逃课本领直逼大学时代,再搭上生日小刘妈决定令她蹲班。第二年风雨无阻逼她上课,由一开始宁死不屈过渡麻木让步只用不到五天,后来目睹转学生在小院门口死扒家长不松手不上学还以过来人身份劝慰两句,小朱老师看到特意奖励她一朵小红花。
下课铃像是冲锋号角,小孩子们纷纷涌出教室找朋友玩固定游戏。
参与人数最多影响力最大的便是“抢新娘”。
班花为落难公主,其余女生作为亲卫保护她不被男生扮演的敌国王子抓到。
刘子滢和程修齐窝在阴暗小角落玩弹珠,程修齐哀怨的小眼神一直锁定时不时尖叫两嗓子的班花梁晨曦。
刘子滢受不了他这弃妇式样,撇撇嘴道:“想去去啊,眼珠子瞪出来当弹球算了。”
“我倒想去,他们不带我玩,说我跑不动。梁晨曦说......说......”最后消了声,喜庆的肉脸泫然欲滴。
“说什么?”
“梁晨曦说没有像我这么胖的王子。”程修齐手里的弹珠脱手,滚着滚着碰到刘子滢最爱的小黄珠。
“且慢!挡开程小胖,捡起小黄珠揣兜里捂好一手勾住他的脖子磋商:“我让你当王子,条件是小黄珠抵偿给我,如何?”
程修齐举双脚赞同,艾玛几乎是空手套白狼啊。
刘子滢拍拍裤子上沾的灰,脑中飞快策划着馊主意。借用被黑出翔的杜甫诗圣一句名言: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搞定核心梁晨曦其它皆儿戏。
推测出梁花花同学的逃跑路线,出其不意半路杀出与其双双颠仆在地,因为摔倒瞬息她扯了梁同学的小纱裙顺理成章当了缓冲肉垫。
“晨曦你没事吧?”
刘子滢侧头上下打量一遍说话的男孩,轮廓有点印象,貌似是她最早会意“有钱人”定义的第一人——翟文达。
翟家代理啤酒起家,后涉及酒店行业发展数年近乎垄断当地餐饮市场。他比她大一届,有些消息都是课间女生八卦无意传进她耳朵里的,初中时听闻过翟文达惹恼黑社会不久去了新西兰镀金。
“我没事,谢谢......这位同学。”梁晨曦扶起刘子滢,精致的桃心脸写满感激。
翟文达见女神道谢亦傻乎乎地说:“谢谢你,明天送你盒彩笔。”
刘子滢哪里能要,占小朋友便宜容易遭雷劈,即使不被雷劈喝水也怕塞牙缝。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用吧。”画画风景啥的陶冶情操免得肝火旺盛无处撒泄乱找人单挑。
梁晨曦眨眨眼睛问:“那我要怎么谢你?”
儿童的价值观单纯透明,你欠她必还情,友谊纯粹简单少了复杂的人际交往关系,任何事情甘愿放在台面上讲不介意筹码。
刘子滢蛮力生扯扭捏害羞的程修齐推到梁晨曦面前说:“让他当回王子。”
梁晨曦皱起眉头窘迫的样子我见犹怜,双手掐住白纱裙角忧郁吐出一个字:“这......”能不能换个?
翟文达两手握拳双目喷火,女神被玷污了,癞□□做梦想吃天鹅肉!
程小胖个*丝见势忍痛摆手:“不不,我不想当王子。”画圈圈画圈圈......
刘子滢恨铁不成钢,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可算体会到自己考试不及格爸妈是什么心情了,简直一捧鲜花喂给屎壳郎。
算术课魏老师教大家写阿拉伯0—9,日字格纸一篇一数字,刘子滢很快写满呆坐很久后撕下张空白纸趴在桌上画漫画。
旁人都夸她的艺术天分承继自姥爷,没经过正统训练照样画得气死美术生,有位中央美术学院的退休老教授曾想收她做徒弟专攻工笔重彩遗憾被刘家以耽误学业婉拒。
有机会走文青路线奈何生活现实又残酷,刘子滢恨过爸妈一段时间,恨他们圮绝了一位明经擢秀才华横溢女画家的封神之路。其后阅历增多,她逐渐明白人终归是要吃饭的,名气再大抵不过钱多,不信请看不食人间烟火的反面教材林妹妹。
“哇,你画的什么?”程修齐抻脖子窥探,吃到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