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软感受到了世界森森的恶意,从她穿来到现在,满满的都是负能量。那个f对她伤害很大,她甚至不敢细想其中含义。口袋里还揣着今天的500联盟币,忽然有点失去了这些日子努力的意义。她失魂落魄的往镇子中走,本来这些钱是要好好存起来的,这时候却只觉得烫手和可笑。
镇中心唯一的休闲之地是一间叫戏梦者的酒吧,阮小软梦游似的撞开了雕着一只酒桶的门板,木制门板在她身后“吱呀吱呀”的合上,铜铃清脆的摇了起来,门内的人都不由分说的看了过来,目光里是冷漠、警惕、不屑,却独独没有热情好客。
阮小软冷冷瞧了一眼,也不在意,径自走到柜台前,坐到了高脚凳上,要了一杯霜冻玛格丽特。
霜冻玛格丽特。这一杯鸡尾酒的价钱比单纯的水贵了不知道多少,单是柠檬就已经是高档奢侈品了,周围投来了探索的目光,阮小软不为所动,懒洋洋的支着脸蛋出神。
酒保是个年轻的男孩,蓬松的黑色短发,发亮的眼睛,五官是少年特有的青春和朝气,他调酒的时候很安静,修长的手指十分灵活,在酒壶和酒杯间穿梭,杯口沾了盐霜,透明的龙舌兰,淡绿的青柠汁,酒香与果香相溶,宛若密林深处的隐秘邂逅。
系着黑色围裙的英俊少年在杯底垫了防滑布,推到了阮小软的面前,他的刘海修剪的整齐而简短,细而密的浮在额头上,露出一双英气勃勃的眼睛。
阮小软接过酒杯,几乎没有停顿,贪婪的一饮而尽,酸爽的柠檬汁和碎冰中和了龙舌兰特有的辛烈,加了白柑橘甜酒的液体里只余满口的清香。
不会醉,却更伤心。
阮小软没有喝完酒的微醺,只有无穷无尽的茫然,她愣愣的坐在高脚凳上,出神的望着窗外,那里依旧是灰蒙蒙黄沙漫天,跟从前的二个星期没有分别。
大厅左侧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一男一女,中年的模样,面前都放了最便宜的烈酒,两人对视一眼,看向了吧台边的阮小软,有钱的单身少女,永远比看起来更美味。
两人灌了一口烈酒,缓慢的站起了身体,周围的人握了握酒瓶,冷眼旁观。
少年还在吧台后面忙碌,他个子很高,动作却很利落,从外面只能看见他毛茸茸的脑袋。
两人踹开了凳子,发出了猛烈的声响,有人不动声色的皱了皱鼻子,却只是将桌上的豆子嚼的嘎嘣响。
阮小软对这一切没有任何反应,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男一女快速走了过来,男的掌心之中更是寒芒频闪,见阮小软不为所动,禁不住与同伴对视,疑惑丛生,同伴示意他上前,他顿了顿,一把尖刀以刁钻的角度刺向了阮小软。
“笃”,一声清响拉回了阮小软的思绪,面前是一杯同样以龙舌兰为基酒的龙舌兰日出。阮小软诧异的抬头看面前的男孩子。
“同样是龙舌兰,我觉得这杯更适合你。”男孩腼腆的笑了笑,露出了可爱的虎牙,“那杯太伤心了,这杯算我请的,希望能安慰到你。”
阮小软依旧诧异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一定有什么吧?待会一定会有什么邪恶的命运在等着她吧?
面对她的不信任与质疑,男孩只是拿起抹布擦了擦吧台,忽然扭头看向阮小软身后,弯着眼睛,却没什么笑意,说:“欢迎下次光临。”
一男一女似乎有些怵他,怨毒的神色在眼中翻滚,终究还是悻悻的走了,大厅里传来几声稀稀拉拉的嗤笑声,不知道是在嘲笑男女的不自量力,还是在嘲笑男孩的多管闲事。
阮小软摸着那杯龙舌兰日出,加了冰块的酒杯冰凉彻骨,由于温差凝结出的水滴很快湿透了她的掌心,薄薄的雾霭浮在第二层,橘色的万丈光芒从高处洒落,确实是一杯温暖的酒。
阮小软从来不愿意辜负别人的美意,接过酒杯,还是一饮而尽,甜甜的,果然很好喝。这杯酒喝进去,阮小软居然有些醉了,视线里男孩的脸干净的像初生的太阳,跟她喝的酒一样甜。
身后响起桌子倒地的声音,随后是板凳连番撞击的声响,阮小软看到男孩子的脸在一瞬间变的愤怒,他轻柔的解下自己的围裙,递给阮小软,叮嘱她替他保管,就走到了阮小软身后,阮小软不明所以,扭过头,只看见一屋子狼藉和混乱的人群,她还没搞明白状况,木门就被大力撞开了,紧接着进来了一群气势汹汹的人,为首的是一男一女。那两人四下看了一下,就朝阮小软走了过来。
阮小软酒一下子就醒了,却毫无办法,由于这两个星期的食材处理,她的体能更弱了,比先前还要龟速几分,这两人一下子冲过来,她完全无法反抗,眼看男人的手就要碰到她的肩膀,忽然一声熟悉的枪响响彻云端。
男人的脸定格在狰狞与惊恐之间,大蓬的血雨喷了身旁女人一脸,她短暂的停滞之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恶狠狠的朝阮小软扑过来。
第二声枪响。
血雾铺天盖地,像一张网,朝阮小软兜头罩了下来。阮小软来不及躲闪,眼前却骤然闪过一道身影,密实的挡在了她的面前,把血渍拦的干干净净。他高大的身体像小太阳一样热气腾腾,他转过脸,雪白的衬衫上血迹斑斑,半边脸上也满是肮脏的秽物,他咧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容却像阳光。
“我的围裙和你都没事吧?”他这样问。
阮小软呆愣愣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