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一百四十五年,三月十二日,下午五点。
“噗!噗!”站在炮兵阵地土墙前的正黄旗旗兵们用手中的长枪,把数十名逃回来的溃兵刺了个透心凉。当然他们中没有一个是旗人,这些都是练军或是绿营,一个个惨叫着倒在了地上,剃了大半个光头的脑袋上满是血污。
大群逃回来的溃兵倏然一惊,然后被乖乖的重新编组部队。就连崩溃的旗兵也毫无怨言的重新组成队列。
“砰!砰!”
火枪终于派上了用场。但这不是清军顶着复汉军的火箭弹冲到了守备一师面前,而是守备一师向着清军阵地推进。
整齐的排枪,整齐的齐射,猛烈的火力打得惊慌失措的清军火枪兵人仰马翻,就算是斜处里杀来的蒙古骑兵,在火箭弹、火箭炮还有排枪的夹击下,潮水一样用来的蒙古骑兵也是碰撞到海岸边礁石的海水一样变成了粉末。
战争在这一刻进入到了最残酷的阶段。清军一bō_bō的涌上来,又向云彩一样散去;退下去,重新聚集,然后再度涌上来。
阿桂调派大炮往东头集结,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但他还是把越来越多的大炮,尤其是质量优秀的新炮集中在右路阵地。没有办法,不这样的话其他地方的大炮可能都等不到派上用场,整个清军就完蛋了。
一颗颗炮弹交错落下,还有火箭弹,战场上升起一团团的烟柱来,直冲天空。不过复汉军的火箭弹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需要前后转运。那些蘑菇一样的大烟柱起先还是几乎同时的升起来二三十股来,到了后来就全不分点儿了,看似一丛丛一簇簇的四下乱冒,貌似很多,实际上发射数量却是在减少中。
尘土飞扬,隐约还能看到人体给掀上天空。土石被震落,哗啦啦的掉下来。两边的炮兵阵地都被笼罩在白色的烟雾当中。而且双边炮兵阵地也越来越往前移动,复汉军升起的热气球都要看不透白色的烟云了。火药地味道充斥在战场上,呛得人喘不过气儿来。
清军冲锋的时候相当带感,军官们直起身子,举军刀向前,身后步兵顿时涌出来!
步兵方阵前的烟气儿浓重,什么也看不清。唯一能够听到的是对面传来的长一阵短一阵的人浪呼啸声。
守备一师承受了比较大的压力。清军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群都不是在涌的,而是淌泻的!很明显的一幕就是当清军的八旗新军出动的时候,双方的排枪对射持续了将近一刻钟,那部分八旗新军才崩溃逃下。
守备一师压力巨大,战斗力在下降。只是清军呢?他们的压力可也打的很呐。
穿着大红军装的复汉军士兵,排成了一bō_bō的密集阵列线,军官站在队首,举着军刀引领士兵前进,一排排的步枪上,刺刀明亮的耀眼。整个战场,几乎都被他们塞满!而他们枪口下的清军则是各种各样的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各种各样的狼狈不堪。红色的军潮虽然缓慢,却一直都在向着清军靠近。
清军炮兵都统的脸都激动的扭曲了,“开火!开火!”复读机一样的大吼着,大喊着。
一颗颗铁弹在复汉军密集的队列中杀伤着复汉军战士,就像一张红色的毛毯铺满整个战场,铁弹落下,红毯上就多了一个个小小的缺口,但转瞬缺口就被后续的士兵补满。这张红色的大毯继续以一种缓慢却坚挺的速度向前涌动。
清军的炮弹从队伍前面犁到中间,一颗颗铁球四下呼啸飞舞,每一颗实心弹落地都要飞腾起一团团血肉。复汉军军官的指挥刀始终笔直的向前,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倒下了,都快就有人站出来补上缺位。
旗兵在这一战中表现出了一股子狠劲,但他们潮水一样的突击,面对火箭弹和排枪,就象专门爬倒避雷针上招雷劈的傻逼一样,每每都在抖惨叫声不可遏制的响起,一个个士兵横七竖八,到处都有一头栽到的人。人堆当中不断溅起血花,惨叫声连天接地。
好运的和琳终于没有撑过这一合,只觉得胸前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猛击了一下,然后全身的力气迅速流走,整个人噗通一下就跌倒在地,不过他摔倒的时候意识还保持着清醒。和琳艰难地转过头,他手下的兵早就不是原先的练军了,而是旗兵,正儿八经的旗兵,都是皇城根下的京旗,这是大青果的根本啊。
七八百人的队伍,这才放了几轮枪?已经没有几个人还站着了!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洗荡胡尘,重整山河……”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洗荡胡尘,重整山河……”
复汉军的呐喊声响起来了,陈鸣派出了山东陆军二师增援守备一师,而守备二师对准战线的左翼,也就是这块战场的西头,展开猛攻。那进度可比东头这里要快得多了。
“清军嘣了,他们嘣啦!兄弟们冲啊!冲啊!”
左翼战场顺利的进展和高亢的呐喊声飞快的就被报到陈鸣的手中。陈鸣打量着对面清军的士兵,但就现有的步兵来说,清军的士兵已经没有了。但是清军战线的背后还有好几处士气云团,从那密集度来看,阿桂手中还握着底牌呢。
只是这些人似乎被阿桂藏在了杜集的后头,硝烟遮挡,就算是热气球也只能瞧个大概。所以陈鸣始终握着近卫旅、骑兵旅、山东骑兵团,还有江苏陆军一师的第二旅。
六点半了。天已经微黑。
海兰察出现在了清军的骑兵群中。这是一支三万人的骑兵。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