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安每天晨起之后,一般会在花园里练半个时辰的拳脚,然后才会换了官服上朝。
王菁起床要晚的多,上面又没有公婆管着,每天睡到自然醒,府里的两个大丫鬟对他们的作息都很清楚。紫鸢特意趁着王菁还在睡觉的功夫偷偷地见了刘永安。
“少奶奶有意让奴婢们出嫁了。”紫鸢禀道:“杜鹃姐姐已经同意去种香菇……”她若是一直踌躇,只怕姑娘会起疑。
“你听从少奶奶的话,看中哪个直接让少奶奶做主就好了。”刘永安淡淡地说完,起身回去换衣裳了去了。
紫鸢茫然站了片刻,一脸失望地离开了练武场。
之前刘永安让她把王菁的一切日常之事,巨细无遗的告诉他的时候,她先是害怕,后来却是十分兴奋。
她们这两个丫鬟本就比王菁的年纪要大一些,刘永安对王菁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早在好几年之前她们两个就同时发现了。杜鹃常为此忧心不己,紫鸢却觉得这是好事。
她本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因父亲坏了事才成了奴籍,眼界比杜鹃开阔多了,不知看了多少盲嫁哑嫁的姑娘,王菁若能嫁给刘永安,在她看来这是极好的姻缘,官家子弟一般都会抬姨娘的,在刘永安找她监视王菁的时候,她十分高兴地应了。
一晃五年过去了。
五年前的这个时候紫鸢就在想,刘永安交待她做这件事情,肯定是特别信任她的缘故。在将来的某一天,刘永安若是娶了王菁,肯定会直接要求她要纳了自己做姨娘。
紫鸢一直在王菁身边演着主仆情深,等的就是这一天了。没想到她亲口告诉了刘永安王菁为她们择夫的时候,刘永安根本无动于衷,轻飘飘地让她“嫁了”。
她平时隐藏得再好,这时候也不得不灰心失望起来。
好在身为主母的大丫鬟,她们也就是动动嘴嘴巴,一般的事都有下面的人抢着干了,王菁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等到王菁起床打了半个时辰的五禽戏回去,紫鸢已经在吩咐丫鬟们摆早餐了。
等王菁吃过早饭,双喜又使人送过来一大叠请贴。
王菁看了看,也没有什么眼熟的人,把请贴放在了一边。
若是太平盛世,王菁这个时候定要结识一些官家太太以扶持刘永安。可从沫阳县主来过之后,王菁便改了主意。沫阳县主是皇后的亲妹妹,她的想法则代表皇后的想法,不管皇上是什么意思,她现在都应该小心低调行事,免得给有心人可趁之机。
可王菁再低调,也必须进宫。
因为太后的寿诞到了,四品以上的命妇必须进宫给太后贺寿。
王菁自不会在这个时候出风头,给太后送的礼也是选了中规中矩的东西。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进宫不多说一句,不多行一步路。
因为人多,所有来给太后拜寿的人,轿子到了宫门口就被拦住了,王菁也不例外。
杜鹃已经去种植蘑菇,她身边跟着人就只有紫鸢。别的丫鬟都没进过宫,年岁也小,王菁怕她们出了乱子。
由专门的太监领着她们这些命妇往里走。
大约走了一柱香的功夫,那太监道:“各位夫人里面请,奴婢还要去迎请其他人。”
一群妇人忙跟那白面无须的太监道谢,由着他去了。
这才回过头来,看那门口的扁额“寿春殿”。
门口的丫鬟皆是喜气洋洋的样子,领着她们往里走。
王菁不由悄悄地慢了下来。
刘永安是四品,本是祝寿的命妇里面品级比较低的,走在前面难免会让别的人误以前她想出风头。
“四品夫人这边请。”
“三品和二品的请跟奴婢这边来。”
不同品级的人,由不同的丫鬟领路。
王菁抬头朝二品和三品那边看了一眼,其实她就是好奇而己。
冷不防看见那两位夫人脊背挺得笔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王菁再看跟在自己旁边的两位夫人,也是皱着眉头,十分害怕的模样。
难道这儿竟然有什么不妥不成?
没等王菁瞧出个门道来,那太监已经将她们三人带到了一处偏殿里。
那偏殿冷冷清清,丝毫没有一点过寿的喜庆。
“我们该不会是来错地方了吧?”王菁快走两步,跟上了走在她前面的那位夫人。
那位夫人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闻言脚步一顿,皱眉道:“你夫家是做什么的?到了皇后娘娘的寿春殿还敢胡言乱语!”
王菁这才明白,寿春殿是皇后住的。只怪她向来对这些事不太上心,上次进宫只去了御花园,所以对这宫里陌生极了,根本不知道哪是哪。但再笨的人也明白,太后寿诞的宴席无论如何也不会摆在皇后住的地方。
那太监为何把他们领过来呢?
喝斥王菁的那位夫人只怕此时也发觉了事情的不同寻常,不停地向外张望,却没一个人过来理会她们。
王菁道:“咱们再等下去,只怕要错过太后娘娘的寿诞了。”
真错过了倒也算了,若是去迟了,那可是对太后的大不敬。那位夫人这会儿也顾不得喝斥王菁了,只自语道:“若有人来就好了,有人来了咱们就给皇后娘娘陪个罪,赶紧给太后她老人家拜寿去。”
王菁暗道:你又不是头一次进宫,早知这是皇后住的地方,可之前却一声不吭,这会儿又故意说这些给我听,估计是想让我去找人,可惜你打错了如意算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