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刘永安想做粮食生意,刘永胜十分高兴,“若是四哥跟船,那我们就可以去苏州、杭州、扬州了,最好把你那两个随从也带上,还得准备家伙。”若是操作得当的话,直接沿着运河进京,一趟跑下来,随便运些什么也够底下一帮子人吃饭了。。
刘永安:“我离家了,你嫂子那边没得力的人不成,只能带一个。”他带了留白,其实双喜更合适,可惜京里这边就他脑子灵活,遇事懂得变通,又有功夫,这个人他一定要留在王菁身边,不然根本不能安心离家。
“四川咱暂时不想了,去那边需要马匹。但是咱们有十几艘货船,虽然不能出海,但跑漕运不成问题。之前四伯做濠州知府,我单借着他的名气在咱们家里那边向来一路畅通无阻,不过那时至多到过淮安。自从四伯和你出了事,遭帮那边已经不买帐了,我之前已经被他们劫了一千斤小米。若四哥出马,估计还有戏,说不定咱们上次的仇也能报。”刘永胜说道,“咱们从临潼关码头出发,过了洪泽湖直接就到扬州了。”
刘永安见他那得满脸算计的模样,笑道:“听你的,我除了大都,还没去过别的地方。”论读书刘永胜不如他,论做生意刘永胜绝对比他在行。在他看来,知人善用总比不懂装懂好。王菁早跟他说过“老七不错,我当初只投入了几千两银子,现在的规模已经大了数十倍了,咱们那一带不喜欢读书的小子,一半是跟着他在混。
刘永安见刘永胜跃跃欲试的模样,十分满意。
可若是走水路去扬州,来回要肯定要超过两个月,刘永安有些担心王菁,不免有些犹豫。
刘永胜看他那样子,很是着急:“大都这边只是干旱,咱们家里那边可是受了蝗灾,饿死了不少人。”
“三哥的差事也没了?”刘永安问的是刘永辉。
“没了,四伯一进去,三哥、六哥、五哥的差事都没了。”刘永胜叹道。
“三哥是想闯漕帮的,又怕得罪他们对四伯不利,不敢动,我们也不敢去烦四伯。牌坊倒了之后,四伯在族里说了,让我们低调一点。”
刘成方现在赋闲在家里头,他又是天生的一副严肃像,侄儿们根本不敢进四房的大门。况且处处受人刁难,不低调也不行。
更兼新上任的知府姓吴,是吴都督的弟弟,一直认为他哥的死和刘永安有关联,全面对刘家开始打击报复,刘成方提起来的人全被他打压了下去,又有宁立阳和乔家在后面撑腰,刘家子弟几乎寸步难行。
京城这边虽然也有刘氏一族为官者,但总体来说官职不高,新一辈最出色的也就是刘永安了。就算这次他不主动找刘永胜,刘永胜也会来找他商量这件事的。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别的都好说,没饭吃是个大问题。
“咱们现在就回去,骑马走旱路,到时候喊上三哥,再叫上几个能打架的就行了。”刘永安说道。
虽然来大都这么久,刘家真正的基业还是在濠州。
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从兄弟多也是优势,刘永安才不愿意做什么孤胆英雄,千里独行呢。兄弟们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一起对敌才能痛快。
因是悄悄回来,刘永安连家门都没进,只远远地朝着刘张湾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让人带着他去了临潼关的码头,不多时刘永胜就带着刘永辉等人过来了。
“很多家现在都揭不开锅了,三哥和四哥出头,带着我们去贩粮,凡去者自家吃粮按买进价拿,工钱另外算,若有盈余,另有分红。愿意去的,直接上船,不愿意去的,直接回家就行了。”
很多人家里揭不开锅,而船舱里却放着一大盆酱牛肉和数坛汾酒。跟着来的几个人都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若不是四叔/伯压着,我们早去漕帮闹起来了,现在有三哥四哥带着,就算赶我走我也不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说道。
刘永安就看了他一眼,“这个是老七的亲兄弟吧,说话一个调调。”
刘永胜忙道:“还是四哥有眼力,是我三弟,说是要跟哥哥们一起见见世面,别的本事没有,但可以在水里不换气呆半个时辰,四哥要是觉得还凑合着能用,我就把他留下……”
刘永安道:“那你们还不进来坐?”
众人依长幼顺序坐定,等到酒坛子空完,附近已经隐隐约约地看到了灯光。
“刘永胜道:“他们不拦空船,只拦载了货的。”
刘永安:“那就别操心了,睡吧,直接去学淮安,看看情况再说。”
在周朝,粮食是不许私自在市场上交易的,要卖也只能卖给专门的米行,由米行再往外卖。这样粮食就控制在少数的人手里,遇到灾年简直就是天价。
不过淮安驻有漕运总督和江南河道总督,刘永安只希望这些人还有一些良知,不会把价钱抬的太高。
哪想一问价,吓了一跳,一升大米要二两银子,并且每人每次只能买一升。
“去年的粮价才一百文一升,前年才五十,上前年只要十五。这也涨得太快了吧?”刘永辉说道。
那卖粮肚子一挺,双手叉腰道:“不买就让开,别拦着后面的人。”
刘永安:“来一升。”
见他买,后面的人纷纷掏银票,没带银票的人,刘永胜都一一的发过了。
但他们只有六人,加上后面的船工一共三十人,一家一升米,根本管不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