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只眼见我哭了?”她顾不上别的,先反驳道:“没见老天在哭吗?”“是为我吗?”他一笑,“少臭美!”她忍着泪故作强硬:“你死得活该!”这话一落她才怔住,她在干什么……赵似明明已经死了……
她还是那么喜欢跟他顶嘴,像往年一样。
“如果那日的事未发生……”他一脸愧疚,又满眼心疼地看向沈离诀,突然伸手:“看样子雨要很久才停,外边冷,跟我回去吧……”她错愕伸手,又忙收手:“我绝不会再跟你回去!”他轻轻拭去她脸上的雨水和泪水,牵强笑着:“今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她再也受不了那熟悉的温暖不断折磨她的心,猛挥衣袖:“不用你管!”那一挥,赵似已随风而散。
她突然感到心里一阵空旷,脸上的雨和泪并未被拭去,他似乎从未出现过,她心口堵得接近窒息,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最终无力地倒在雨中……
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早已停止施幻术的他靠着墙,一只手紧扒着墙,一只手紧抓着衣服,披散的长发贴在他冰冷的脸上,沾满雨水的脸满是无尽的悔与悲凉。
两年后,爱也散了,恨也淡了,她在一位叫清岚的姑娘那里做女工,原以为日子一直这样淡淡过下去,某天会因一个新惊喜开始一段新生活,决定属于自己的一生。
却不料念起一瞬,就被清脆的声音打碎,“这世事真有不少千奇百怪,连蔡王赵似也玩诈尸!”清岚大摇大摆地走进屋,嘴角还带着笑,眼神里却满是期待。沈离诀并未注意她的表现,只听闻“赵似”两个字,便按捺不住冲上前问个一清二楚:“你说什么!诈尸?!”“哎呀慌甚,我看根本就没死,我可从不信什么诈尸,他诈尸?他经过我的允许了吗?”清岚一脸悠闲乱七八糟说一通,才觉得哪里不对,忙改口:“咦不对,他为什么要经过我的允许!”
沈离诀听得更是满头雾水,但她也深信赵似如果真有诈尸之事,就说明赵似没死,但又无从确定,便忍不住问道:“清岚姐怎么一进来净说些奇怪的话,听谁说的?”“你还不知道吗?这个蔡王也不知怎么想的,竟藏在离陛下最近的地方,阴魂教内部,混于教众中,但还是有人认出了他,我大哥也是成员之一。”清岚语调缓慢地讲到这里,神色更显悠闲,嘴角还勾起一丝莫名的笑:“不过他不会禀告陛下的,毕竟插手闲事对他没好处。”
沈离诀听完最后一句,不禁打趣反问道:“插手闲事没好处,清岚姐绝不是这么想吧?不然就不会收留我这素不相识的人了。”“那是姑娘我有眼光~”清岚一挥衣袖手打在胸膛上:“慧眼识才女!在姑娘我看你第一眼时,就料准不是个省油的灯!咦?好像不太对……咳咳,总之你来后我的衣店生意兴隆,你又文武双全,很多事情上我可省了不少麻烦,我连个保镖都省得请了~”
“清岚姐就不怕我是坏人?”沈离诀笑着反问,“不怕!”清岚倒是答得干脆:“我这人向来最信我的直觉,而且它向来很准。”沈离诀盯着清岚的眼神和神秘的笑意,她越来越怀疑眼前这人的来历,不知为何,她总有种此人不简单的错觉,但眼下也顾不上这么多,不论赵似活着是真是假,她都想去确认,发现清岚还在微笑地看着她,忙一笑称赞道:“清岚姐也真是,开什么衣店,当个神算岂不更合适?”
她尽量装作与平时无异的样子,心里却总觉得每句话都很敷衍,表现得太配合,但看清岚的样子,似乎并未看出什么破绽,她才像往常一样放松下来。想想不过是个衣店而已,又不是蔡王府,干嘛对谁都神经兮兮的,况且清岚是个不错的人。想到无论如何都得先寻得赵似,便想了个理由向清岚解释:“清岚姐,昨日购置一批布匹时路逢远房亲戚,他们说奶奶将不久于人世,临终前想见我,我恐怕得离开些时日……”不料清岚依然摆张笑脸,声音如山间流水:“无妨,缘起则聚,缘去则散,缘由天定,聚散乃命。”
那一瞬,她死死盯着清岚不肯转移目光,总觉得眼前这人才是最大的谜团,看似普通姑娘家,却有隐士高人气量,回想开来她越来越觉得这姑娘有时竟不像个女子,收养她时不问身份身世,提到亲人将过世,她并不关心,也不佯装悲悯怜惜,神秘的笑像对世间万物的看破,包括那谎言。
“你这人真奇怪,尽快回去呀,盯着我看,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清岚瞪着水灵灵的眸子,轻轻拍着脸,半开玩笑:“是我脸上有什么嘛?是不是年轻了二十岁?!”“噗,”沈离诀忍不住笑出声:“要是年轻二十岁,就没你了!”“是吗……”清岚嘴角再次勾起那丝神秘的笑意,打趣道:“快去吧,要是能回来记得带点你们那儿滋养皮肤的~”
“你皮肤不用滋养了!”沈离诀收拾好行礼,临行前一笑:“你是我见过最美的美人了!”“就知道油嘴滑舌!”清岚故作不满地鼓出张包子脸,顺手将一包裹塞进她怀里,不等她开口先推了她一把:“去吧!路途遥远,一日难抵达的,这些对你绝对有用,到一处客栈再打开,会有大惊喜哦!”
“哦。”沈离诀虽一脸懵地应了声,心底一问题却有了答案:清岚定为得道高人,否则不会知道我此去路途遥远,即便我有说明是远房亲戚,也未必一日难抵达,还有这神秘的包袱……总有种,得贵人相助的感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