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芬道:“这个不便多说,她似乎总有什么仙缘护体,几次大凶大险的都挺过来了……总之,慕容家如今就欠下一个大大的人情债!虽不能说是慕容予欢害死了她,总是在她的邀宴上出的事!”
“那又怎样?和飞霞有什么关系?”
“王爷,那飞霞姓沈!是许多年前沈家的旁系一支,当年沈家有个小姐嫁进慕容家带来的陪房,后来沈小姐无出而卒,带来的人就留了下来,这沈飞霞虽不聪明,却有几分忠心;况且年节里还会与沈家旧口有些往来。您说,这当口,慕容珊能不能舍了她?”
斯震长叹一口气,搂住她。
“你就是我的千里眼和顺风耳!只是你怀着孩子呢,还是少操些心的好!”
“王爷又不让我出去,我再不动动脑子,只怕要生锈了呢!”令芬幽幽叹气,依偎进他怀里。
斯震摸着她隆起的肚皮,心里却模模糊糊想起今日才见过的亲亲来,她也生了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长了一对闻风八方的耳朵,却喜欢装作一无所知,也不愿意轻易动作。
同样是聪明女人,做事手段却大相径庭!终究还是因为心中有没有大愿吧?
“本来也想借着飞霞吊大鱼的,谁知慕容珊倒也稳得住,正好赶上沈家小姐这件事,就提前收网了,总算里面还有条鱼,王爷不妨想想眼下有什么想跟慕容府谈的,可别白白放过了这个机会……”
“此事还有一层,对于慕容家来说,不管慕容予欢成为皇后,还是慕容珊成为皇后,原本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是慕容予欢折了翅,慕容珊这颗棋子又得走起来了……”
令芬听了点头道:“王爷说的明白……”
燕山天天盘着他那对八棱狮子头,只要手里空着,必定骨碌碌的转着,哪怕打个盹,两儿核桃也不停,这是太监特有的本事!
这日午膳后,他晃悠悠的走来乐寿宫,小宫女带着笑将他迎进正殿,这里也才用了膳,淑太妃歇中觉去了,令彤刚哄了东儿睡着,自己一人坐在窗下做衣裳。
自从沈葳蕤过世后,令彤的性子越发沉稳,淑太妃也说她是真的长大了。
“郡主!”令彤一抬头,正见笑得如向阳花一般的燕山。
忙撂下手里的活儿起身道:“公公安好!公公请坐!”令彤眼力好,已然瞧见他手里的那对核桃。
“公公这对核桃盘的可真好!已经油亮亮的了!”
“郡主可瞅准咯,这不正是您送老奴的那对吗?呵呵……”
“公公喜欢就好……”令彤乖巧的笑着。
“喜欢!奴才活了这么大了,还是第二遭见着八棱的呢!比老庆头那对还大了指甲缝那么大一圈,哈哈,把他给比下去咯!”
见他笑的得意,令彤不再接话,其实这燕山得了核桃的第二天便去了尚书府,成心是去比大小的,庆公公开头还不肯拿出来比,直到见了他真的也有一对才从怀里掏出来,一比竟比自己的还大,气的够呛,他指着燕山道:“我的年头久,你那个是新的,没底蕴!”
燕山得意道:“我啊就是不吃不睡也得给它盘好咯!明年比赛保准赢你!”说完哼着小曲儿走了,庆公公在背后直着喉咙叫:“喂,小燕山!你那对儿八棱核桃到底是哪儿来的?”
没有回答,只有得意的笑声。
令彤耐心的等着他说完,她明白,燕山不会只为了说这段得意故事而来,只见他慢条斯理喝了口茶道:“郡主可知乞巧在宫里可是个大节日?”
令彤点头,“略有耳闻”
“嗬,一听郡主这口气,就是还没准备吧?乞巧那日宫里要晒水!郡主可不能落人后头,这次楚慕容小姐、楚瑶小姐、袁小姐、陆小姐可都要进宫比晒水的!太后喜欢这个!”
令彤脑子里飞速转着,慕容正焦头烂额呢居然还有心思进宫来过七夕?那陆赞君自然是跟随的,葳蕤,唉,一提就伤心!任楚瑶和袁溸当然会到场。
“郡主可记住了,叫人备着青瓷深斗笠形的大碗,配好一个小碟子,那碗必要洗得“嘎吱”响,一点油星儿不能带……”
令彤忙点头道记住了。
“这些光说不成,这两天您可得练起来,淑太妃年轻时候得过第一的,赶紧问她去!里头关窍多了,老奴就不“嘚吧”了!”
……
七月初七为乞巧节,是宫里颇为隆重的节日,因为女人们期望自己能像织女一般手巧,因而会有一系列与巧字有关的活动!一般会延续到晚上拜织女才会结束。
因为是季夏,天气炎热,颂勋宫离着西大门最近,参加活动的小姐们都在颂勋宫门口的空地上候着,有小太监早早在大雁伞下面摆好了茉莉花茶,可以任意饮用。人到齐了后,便有纱帷子四面透风的大鞍车来接了小姐们去御花园里。
大鞍车帷子上有一圈一尺多长的软绸子,车子走起来绸子飞舞,似有清风徐来之美感!
令彤今日穿一身芙蓉色绫纱绣淡黄色莲花连身裙,交领处缀少许珍珠,映着日头珠光莹润,腰系水蓝色丝带,极薄的丝里戗了银线,飘逸灵动,令彤身量高,身段窈窕,行走起来衣袂翩飞,有若九天仙子,正是最美年华里的小娇娘一个,精心装扮起来,谁人能比?
慕容始终偏爱正红、橙红一类浓色,即便最近运气不佳,今日仍穿着一身妃红色的锦纱罗裙,头上的金饰仍是满目琳琅的,看见令彤时,眼光幽深复杂,一想到葳蕤的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