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一片嗡嗡声,性子急的已经在揭盖子了。√
吉雅一捋袖子跑过去大声叫道:“谁的圆?让我先看看!”
说完一个个去看姑娘们捧在手里的盒子,看一个便摇头道:“这个是个三角的!……唉,这个都结破了!还不快丢掉?……这个不行难看死了!……哈哈这个蜘蛛也太懒了,它会不会吐丝啊?我看它是个苍蝇吧!……哈哈,哈哈,这个,这个都死了!”
转眼便得罪了三四个人,人群里已出了抗议之声,她倒是浑然不觉的。
蒋宓听了忙叫道:“吉雅,你到哀家身边来!让嬷嬷去挑便行了……”
她才叹着气上了台阶进了殿,对着蒋宓说:“我都看过了,反正都没有郭令彤的好!”。
蒋宓耐着性子道:“坐这儿!一步也不要离开哀家!等会儿嬷嬷选好了进来,你也莫要乱讲话!你若不听话,今儿我就让知了婆和青蛙婆回来!”
这句管用!吉雅立刻闭上了嘴。
蒋宓也不知道那两个婆子叫什么,只好从了她混叫着。照理太后哪能这么不尊重人,不过如今这两个名字已经传遍了后宫,人尽皆知,也算是赐名了,只是不好听罢了。
很快祺祥选了七八个形状周正又密实的,由小宫女端着入殿来。
蒋宓饶有兴致的一个个拿起来细看,殿外的姑娘们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了,能被太后挑中的喜蛛可是极为荣耀的,等回去后,管教姑姑和小姐妹们必定羡慕奉承,至少能美上个半年!各宫各院争阳斗胜的风气自古就有,上至娘娘主子,下到太监宫女,一句话都不能落人后头,一张脸面更是看得极重!有些心气儿高的丫头,因为主子一句重话竟投井悬梁的也屡有耳闻,更何况是太后的嘉奖呢?
旁边的燕山公公拿着个竹编的圆形框,带着一个三四寸长斑竹的柄,中间有个十字,笑呵呵的递给太后。
“太后只拿眼瞧着太累,用这个吧!一比划就知道谁的圆了!”蒋宓接过来道:“就是你想的周到!待会儿哀家奖你五只蜘蛛!”
燕山装作着急摇头道:“奴才要那个做什么呀?”
蒋宓才又笑着说:“逗你玩呢!这都是孩子们的心血,哪舍得送给你啊!”
这话说完,众人都陪着笑。
最后蒋宓挑出三个来,都是又圆网形又漂亮的。
吉雅捂住自己的嘴挤上前一看,开心的指着其中一个“嗯嗯”叫,一边还对着令彤眨眼笑。
蒋宓瞪她一眼,她才喜形于色的退回去。
果然,令彤那个涡蛛成绩不俗,也被选了进了来。三个蛛网蒋宓左看右看都喜欢,便没再分胜负,三个都得了奖,一人一匹时兴的贡料和珊瑚虫草头簪子。
转眼御膳房送了点心过来,每人一份八珍糕和水晶肚和一碗莲子粥,吃完了,便要开始比投针验巧了!也是白天活动的重头戏!
令彤带着吉雅来到晒水的地方,清露和燕子叫道:“郡主您来看看,这水是不是差不离了?”
令彤用淑太妃教给她的法子,用鼻尖试水。
方法便是用鼻尖去压水,上面那层水皮陷下去小半寸鼻子也不潮,水皮不破就是成了!
吉雅凑上去看着令彤的鼻尖道:“一点都没湿!”
令彤让棒子好生端起碗,自己看了看日头道:“午时了,咱们这就去投针!”
投针可不简单,大有讲究!
放的时候针尖向北,针孔向南,要日光从针孔穿过过去,叫做红日穿窗。这样横卧在水面上的针将影子投射到水底,若是形似棒槌,那便是个蠢形了,或细如丝和直若轴蜡的也是不好的形状,巧的可能有花型、云朵、水茄、兽头等吉祥好看的。
蒋宓笑眯眯的走下台阶,地上摆了一张花梨木大画案,上面成功投好针的碗约有二三十只,每个针影都不一样,吉雅正仔细的看着令彤的针影,说也奇怪,明明是直直的一根针,放在水面上不掉下来也就算了,还能幻变出不同的影像。
“你这个像什么呢?怎么有点像个鸡头啊?”吉雅抓着头说。
令彤心中一动,吉雅提醒了她,像什么心里已经有数了,当即淡淡一笑拉着她退后一步,“像什么咱们也不懂,还是等太后来看吧……”
蒋宓身边由祺祥和燕山陪着,才看到第五碗,便有小宫女跑来报:“禀太后,世子府蒋夫人来了,就在宫门外候着呢!”
蒋宓一听大喜道:“快请进来!怎么这会子才到?不知道凤哥媳妇有没有跟着一块儿进来!”
听了这话,人群中的楚瑶会心一笑,自己的姑母来了,定是来当救兵的!如今慕容风头弱了下来,正是自己该奋力一搏的时候,本来任家就是簪缨世族,蒋夫人同蒋宓又素来亲睦,天时地利人和可谓全矣……
约一刻钟,在所有人的注目下,院子口很快出现了几个花团锦簇的贵妇,为的正是庆国公府的嫡小姐,现今的蒋夫人,凤雏的母亲。再一看她身旁,令彤也有些激动,那不是凤大奶奶令涵又是谁?
来至跟前后,自然是按着尊卑一通见礼,令彤含笑看着蒋夫人身边的令涵,好久不见,生育了小初三的令涵略微丰腴了一点,整个人似一颗荧光润彩的珍珠一般,一件绯红色绣金色广玉兰的茜纱罗袍,伴着一身绛红色绣百婴戏罗裙的蒋夫人,令涵头上全套的赤金嵌红宝头饰,蒋夫人则是赤金嵌蓝宝,两人的鲜亮和贵重自不言而喻。
“弟妹怎么才来?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