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人散了后,那紫诗便端来热水,伺候张琼卸妆梳洗。
梳洗完毕,张琼换了身家常的衣裳,懒懒躺在美人榻上,任由紫诗小心为她擦拭头发。那紫诗见其样就打趣道:“奴婢瞧着方才姑爷掀头盖,很是欢喜,看着都呆了,定是对姑娘十分满意,临走前还不忘回望了姑娘一眼。姑娘定然能和姑爷如胶似漆。”
紫书闻其称呼不妥,提醒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如今已是不同了,怎么还是姑娘姑爷的叫着,这可是在荣国府,咱们得叫大爷,大奶奶才是正理!”
紫诗忙应和着郑重向张琼行了一礼,口称:“大奶奶!”
一屋子丫头用帕子捂着嘴直笑。紫书扫了一眼,便都安静了下来。
紫画敛了笑意,道:“紫诗私下这样称呼也不防事,只要不在老太太,老爷及太太面前叫便是了。但她有一点说的不错,咱们奶奶长的国色天香的,大爷哪里有不欢喜的道理,只是这荣国府到底与原来张府上有所不同,凡事还谨慎些才好,太太有句话说的不错。大爷既对奶奶好。奶奶便更要趁新婚这段时日拢住大爷,争取早日生个哥儿。那奶奶也便能在荣国府立起来了,最重要的还是要好好孝敬老太太,这样大爷不是更满意奶奶了。”
一旁的佟嬷嬷听了,欲要说些什么,只是,她是宫里出来的,因怕贾家与张家不同,张琼不适应,这才被张家请来做张琼的教养嬷嬷,这情分与自小与张琼呆在一处的丫鬟们不同。瞥眼瞧了瞧低眉不语的张琼,几番寻思,终是想着教养了张琼两年也有些感情,忍不住要开口,便听得门外一丫鬟道:“敏姑娘来了!”
张琼忙从美人塌上起来,欲要起身相迎,贾敏早已进来。紫诗机灵地搬了椅子,贾敏轻轻摆了摆手,并不就坐,只眯眼笑盈盈地瞧着张琼,一身大红百合常服,金丝滚了边,盘扣编了花朵的模样不比大婚嫁衣的庄重,却又多了一分清丽,趁着张琼本就姣好的容颜越发明艳。
直看得张琼羞红着脸低了头,贾敏这才抿嘴笑道:“琼姐姐长得真是好看!瞧我!祖母说了现在可不能再称之为姐姐了,要叫嫂子了。失礼之处,还望嫂子见谅!”说着便俯下身去要请罪。
张琼虽知她是在开玩笑,亦是不能受她这礼,忙起身托了,“你这丫头,怎么来打趣起我来了。”
张琼与贾敏本就识得,亦十分要好,说话间也带了一些随意。
贾敏打趣道:“我想着哥哥一时回不来,怠慢了嫂子,怕嫂子憋闷,想着前来与嫂子说说话。我出嫁的三姐姐说,这成亲可是个辛苦活。哥哥是男子自可在外头吃香的喝辣的,只苦了嫂子,今儿这一日,想必是又累又饿。敏儿也不知道嫂子喜欢吃什么,我便叫小厨房做了银耳莲子羹。嫂子可要尝尝?”
张琼这才瞧见贾敏身后的丫鬟手里拿着个乌木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天青色的瓷盅。
水芸听了贾敏的话,早已将盅里的银耳莲子羹倒出了一碗,恭敬地端至张琼跟前。
张琼正也饿着,便也不推辞,道了谢,吃了起来,可她才吃了一口,便听那贾敏欢喜地笑道:“好,好,吃了莲子羹,祝哥哥嫂子早生贵子!”
张琼一愣。瞧了瞧碗里的莲子羹,莲子怜子,岂不是早生贵子?望着贾敏戏谑的表情,这哪还能吃得下去?她也知贾敏一番好意,故也未说什么,且“早生贵子”,她如何不想?真真又是羞恼又是欢喜地将整碗莲子羹吃了下去,方接过丫头递过来的茶水漱了口,又与贾敏说了会子话。
贾敏见着时辰也不早了,便起身告辞。
不多时贾赦就回来,新郎官儿一到,屋里的丫头嬷嬷都有眼色的退下了。张琼见其酒气甚大,唤了紫诗端醒酒汤来,贾赦坐在张琼身边儿,见张琼仍有些害羞,轻轻握住张琼绞着帕子的双手,温声道,“我会对你好的。”
“嗯,”张琼不安道。
“以后我如何称呼你,嗯是夫人,还娘子,这两个都不好,太过俗气,你小字为何。”贾赦见她不安并与她说说话。
“和安,这是我父亲取的。”
“和安,和安,那我以后就如此称呼于你。”
张琼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想着醒酒汤怕是早备好的,柔声道,“先喝醒酒汤吧,否则第二天会头疼的。”唤了紫诗进来。
紫诗放下醒酒汤便知趣的退下了,贾赦喝完笑道,“娘子真是周到。”
“和安,时候不早了,我们歇罢。”说完就张琼抱起放入床幔之中,随即欺人上去,张琼还来未反应过来,樱唇便被他牢牢含住了。
屋内红烛高燃,衣裳无声落在厚厚的红地毯上,红帷帐内,一室旖旎春意,龙凤成双。
次日贾赦早早就醒了,撑着头专注地看着张琼犹带泪痕的睡颜。昨晚真是被他折腾惨了,秀眉微蹙。也是贾赦目光太过火热,张琼猛然惊醒,那贾赦便近在眼前的脸,一时未反应过来,那是她的新婚丈夫贾赦,差点没惊叫起来。
贾赦见之,忍着笑,方道:“和安,得起来了,我们还得去给祖母父亲母亲请安呢。”
张琼整个人都缩进了大红洒金遍地撒花百合被里不肯出来了,这人好不正经,她还······她怎么敢出去!
贾赦见其害羞的样,很是好笑,又怕小妻子脸皮儿薄会恼羞成怒,扬声叫了在外面侍候的的丫头们进来侍候着去了耳房沐浴。张琼一直等到他走了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