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杨坚,是他吗?伽罗的心思,就如同这河面,看似平静,却被一丝丝的毛毛细雨撩拨着。
“小姐,小姐?”晴儿在出神的伽罗面前摇晃着手。
“姐姐是不是看上那位公子了?”独孤陀道。
“别瞎说,小姐的心里只有那个人,不可能再有别人的!”晴儿道。
“那个人又是谁呢?”独孤陀吮吸着手指,这么大了没改掉这个毛病,伽罗拍了拍他的手。
伽罗看着远方的沙华点点有,沿着官道指过来,只是并没有开口说话罢了。
那公子向沙华作揖,弯了一个深度的躬,恰巧又是一阵清风吹过,将那公子头上的斗笠吹落。
公子的长发飘然,面容俊美,远远地看着,更与那九年前的杨坚有几分的相似了。
公子又戴上了斗笠,告别了沙华,牵着马儿继续向这边前行。沙华久久驻足,注视着公子的背影,似有不舍。
“咱们走吧!”伽罗见那公子朝这边来,自己也不知为何,却要转变方向,从桃花林里穿行而过。只是觉得,那公子似乎也看了她一眼,目光交错之际,伽罗心中仿佛翻起了几重涟漪。
机灵的晴儿,看出了小姐的心思,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故意崴了一下脚。伽罗更能看得出晴儿的小伎俩,哪里理会她,只顾自己往前走。
独孤陀却停了下来,除了姐姐伽罗,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平时总给他偷拿厨房甜点的晴儿姐姐了。独孤陀关心地:“晴儿姐姐,你崴着脚了?”
“陀儿,再不走,就把你扔这里了!”伽罗道。
“姐姐,你不能这么残忍,晴儿姐姐都这样了!走不了路了!”独孤陀蹲下身子,背对着晴儿:“上来,我背着你走!”
噗嗤!本来装作十分痛苦的晴儿,却被独孤陀的举动逗乐了:“你能背得动姐姐吗?我的小公子爷!你现在还拎不动一桶水呢!”
这说话间,那个公子已经牵着马从他们的身后经过,却见路边有一个丫鬟模样的姑娘,疼痛地捂着自己的脚踝,动了恻隐之心:“姑娘,你可是遇到了麻烦,莫非是崴着脚了?”
晴儿回头看那人之时,恰如春日照射进寒冷的心田一般,再冰冷的心,都融化了!公子面如傅粉、目如琥珀,一双丹凤眼,直挺挺的鼻梁如鹰嘴一般,清秀可人又不乏英雄气概。
晴儿拼命地点头:“公子,能否搭救一下!”
那公子把身后的马儿牵来:“不如,姑娘就坐上我的马儿,正好,在下正要去长安城,顺路便将你送回去可好?”
晴儿又拼命摇头:“不好!”再指了指不远处的伽罗,意思好像是在说,需要征求小姐的同意。
公子才发觉桃花林里有一个姑娘,从蓑衣里露出来的衣襟,却也和这丫鬟一般无二,想来也是个丫鬟吧。便上前作揖:“这位姑娘,在下有礼了!”
伽罗却也不回身:“劳烦公子把我家晴儿送回长安吧!”
“姑娘你……”那公子又要问。
“我还有别的事情,就麻烦公子了!”伽罗拉了拉独孤陀的手:“咱们走吧!”
“不行!”独孤陀甩开伽罗的手:“姐姐平时教导我要有礼节,不能学九年前的那个杨坚,今日怎就这般无礼了?太怠慢人家好心的公子了!”
“杨坚”这个名字从独孤陀嘴里蹦出来之时,伽罗和这位公子都为之一振。
伽罗真后悔带出来这么个嘴上没把的弟弟,怎么就把“杨坚”说出来了呢?伽罗又不知为何,自己怎么突然就计较起在这位公子面前提及杨坚的名字了,平日里,偶或晴儿也好,独孤陀也好,提一提也就微微一笑,当做玩笑罢了。
今日独孤陀就这般轻描淡写地提及,却让她心头又是急又是燥,又是酸又是涩,却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滋味。
晴儿细细看着,觉得今日的小姐有些怪怪的,在一个陌生的公子面前,怎就拘谨羞涩了起来,莫非这是戏文里说的“一见钟情”?再看看那公子,和伽罗的反应如出一辙,想应该也是心动了?
可也不对,听说“一见钟情”需是男女二人面对面看上了对方,小姐现在背对着人家的公子,两人都不知对方长什么样子呢!
气氛终究还是被那公子打破了:“这位姑娘,莫非,你认识杨坚?”
“杨坚?”伽罗还想掩饰:“怎,怎么可能?我不知道杨坚是谁!”
独孤陀又开口了:“姐姐,你教导我不要撒谎,今日你又……”
伽罗拉过来独孤陀,捂住他的嘴巴:“公子不要介意,小孩子童言无忌,他说的那杨坚啊,是我邻居家的那条狗!那狗可烦人了,没礼节,逮谁咬谁!”
独孤陀竭力地想喊:“杨坚不是狗,杨坚是人!”却因为被伽罗捂着嘴巴,只成了“乌鲁乌鲁”的声音了。
那公子自然是看得出,便摸了摸独孤陀的脑袋,冲他微微一笑,点点头,用眼神告诉独孤陀,他已经领会了独孤陀的意思了。
“那就不打扰姑娘了!”公子又作揖准备告别:“在下要送这位崴脚的姑娘回长安找郎中,不能耽搁!”
公子转身要去搀扶晴儿,晴儿却早已经占了起来,她讪讪地笑:“多谢公子挂念,就在方才你们说话的那会,我的脚已经好了!”
公子摇了摇头,忽而想起了什么,又问:“再想姑娘打听一下,在下记得,这里以前应该种植的是大片的油菜花,那油菜地在哪里?便是因为在下方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