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皇帝自然是考虑深远的,倘若鲜卑贵族子弟都沾染上了赌坊和青楼,这些汉人的毒瘤,腐化了鲜卑人的精英,战斗力便会大大地削弱。
而这些策略,到了魏文帝这一朝,便是最松懈的了,大体还是因为魏文帝受制于宇文氏,宇文氏的子女们,大多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宇文觉便是头号的纨绔子弟。就算朝廷有什么禁令,宇文氏带头进出这些场合,其他王公子弟便争相效仿。
这长乐坊门前除了光鲜亮丽的子弟之外,还有一些流民和本地的乞丐。大体都是冲着这里能多讨一些赏钱而来的。有时,一些公子爷赢了钱财,心情高兴,确实能商一二两纹银,能让穷苦人家过上一年的好日子。
而更多的时候,却是那些输得晦气的公子爷,对这些看着腌臜的乞丐一顿拳打脚踢,都怪这些人赶走了他们的好运气。
伽罗的到来,让门前的这些王公子弟们都傻了眼,绝色美女配上绝种宝马,他们嫉恨得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
自然是有人认得出伽罗乃是大司马的女儿,对她便是敬重的,暗地悄悄私语,倘若能去了伽罗,成为独孤信的乘龙快婿,将来便是前途无限的。
伽罗平日骑马上街,偶尔能遇到这样又痴又色的,却不似赌坊门口这般多,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很难适应。
一个女乞丐,牵着一个女孩,破布烂衫地来向伽罗讨钱。
因为很少买东西的缘故,伽罗是不带钱财的,问了问晴儿:“你身上可有银子?”
好在晴儿身上准备了一些散碎银两,本来是打算着在路边看到一些漂亮的首饰,或者看到好吃的零食,顺道买一些的,哪里情愿拿出来施舍呢?
看着晴儿嘟着嘴犹豫的样子,只给了两个铜钱,伽罗很是不高兴:“晴儿,你怎能这样小气?”
“小姐,我还有想买的东西呢……”晴儿吧嗒着眼睛,想让伽罗怜悯。
伽罗不吃那一套:“你若是小气,以后便不带你出去了!”
晴儿只好将钱袋子里的散碎银两和铜钱,全部倒在了乞丐的碗里。跪下来给两人磕头:“真是好人啊!谢谢两位姑娘,太谢谢了,太谢谢了!”
如此感恩,让晴儿有些羞愧不好意思,将乞丐扶起来:“起来吧,我们家小姐就是这样菩萨心肠!”
又是一群乞丐,便要围上来也想讨钱。伽罗有些尴尬了:“晴儿,你身上还有吗?”
晴儿更是愁苦:“没有了,我就说嘛小姐,你这般阔气,他们肯定都眼馋!”
那些乞丐正围过来纠缠,没过多久,便一哄而散去了,只留下最开始的那个乞丐母女不知所措。
却是因为来了一个公子爷,那群乞丐便吓走了。这位公子爷,即便是阳春三月很暖的天气,也要围着一个貂皮,像是刻意显摆他尊贵的气质,不热的天气却要拿着把檀木折扇呼扇着,不知他是在过冬天,还是在过夏天。
伽罗有所不知的是,这群乞丐最怕的人便是宇文觉了。他身后总是跟着三五个穷凶极恶的家丁,来赌钱总是手气不好,每次进赌坊之前,便纵容这些家丁将乞丐们赶走,甚至可以随便杀人。在这位公子哥眼里,庶民的性命本就不值钱,更何况是乞丐呢?
而这对乞丐母女,是第一次来长乐坊行乞,为的是凑足钱财,给病重的孩子的父亲买药,自然是不知晓这里的规矩的。
宇文觉径直走到这对母女的面前:“你们两个,眼睛瞎了吗?看到本公子的大驾,连动弹都不动弹,是想成心跟本公子作对吗?”
那乞丐母亲,惊慌地拉着女儿跪下去,磕头如捣蒜:“民女无意冒犯,请公子恕罪,请公子恕罪!”
看不下去的伽罗,亲自将那乞丐母亲扶起来:“大姐起来便是,为何要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小子?”
“是谁?”宇文觉眼睛充满血丝,比他身后家奴眼神还要凶神恶煞,吓得其呢个人都胆寒地向伽罗身后退了去。
宇文觉看是一个可人的美女,瞬间雷雨天转晴天,嬉皮笑脸:“哟,是个大美人!小爷我今天运气不错!进赌坊之前,竟然能一睹这般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想来今天运气一定是不会错的了!”
“不见得吧?”伽罗很恶心他这幅德行:“像你这样嚣张跋扈的公子哥,老天爷若是给你好运气,便是他瞎了眼!”
“好,这话我可要说道说道!”宇文觉用扇子指了指天空:“本公子就告诉你,上天有没有瞎了眼!我和这个乞丐,头顶同一片天,脚踏同一片地,而我却生在全天下最富足的府邸,她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在你的眼里,我是坏人,她是好人,那么问题来了,坏人活在天堂,好人活在地狱,老天爷是瞎还是不瞎呢?”
“你……”伽罗被这个泼皮无赖说得语塞,她之所以能镇得住杨坚,皆是因为杨坚言行按照常理出牌,而面前的这个纨绔子弟,完全就是混蛋逻辑!
“哈哈哈!回答不出来了吧?”宇文觉更是得意了:“小爷老告诉你,老天爷他不瞎,这就是命,有的人生来就该活得好,有点人就该活不好!”
宇文觉看了一眼那乞丐碗里的碎银子,有些嫌弃地撇撇嘴:“啧啧啧,就个这些小钱,还在这里假装菩萨?”
宇文觉说话间,便掏出来一定灿灿耀眼的黄金,在众人面前晃了晃:“看好了,小爷告诉你们,什么叫做施舍,什么叫做菩萨!”
那锭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