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正如伽罗所预料,宇文觉也禁不住寺院的戒律,两日吃不到酒肉,哪里受得了?又日夜思念伽罗,便让家丁带了一些酒肉来,偷偷溜出来先吃饱喝足了,再来念慈菴探望伽罗,却恰巧碰到了这些御林军。
“这些不识好歹的家伙,扰了伽罗小姐的清修,不知该如何处置?”宇文觉似书生一般的斯文,却让伽罗很是不适应。
“放他们回去吧!不想再看到这些恶心的面孔!”伽罗道。
“既然这些苍蝇恶心到了伽罗小姐,便不能这么轻易放他们走了!”宇文觉用扇子敲打这些御林军的脑袋:“本公子我是长安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出了名作恶多端的魔头,却也从不招惹女人,真是败类!今日便罚你们净身,除了你们的淫根!”
这些御林军吓得满头大汗,跪下磕得头破血流:“觉公子饶命,觉公子饶命!我等再也不敢了,还望觉公子放过我等!”
“就算本公子饶了你们,佛祖也不能饶恕!在这清修之地玷污了老尼们,总得有个说法!”宇文觉想了想,抽出御林军的腰刀:“这样吧,你们是哪只手占了便宜,便砍下哪只手,也算是给佛祖一个交代!”
“觉公子饶命!”御林军们可怜兮兮地:“我等是奉了皇命,来这里清场!”
“清场?”伽罗问道:“莫非是皇上要出游?”
“不是皇上要出游,是赵贵妃!”那兵卒回答道。
赵贵妃便是赵玉环了,因为习得了乙弗皇后的琴艺,深得陛下的恩宠,这九年来侍寝魏文帝,却并未曾怀上一丝的龙脉。
也是因为得益于自己未有子嗣,这九年来皇后郁久闾虽然对赵贵妃有些嫉妒之意,却因为无法动摇皇后的根基,也未曾对她下过毒手。赵贵妃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也不强求,不知为何,近些时日却突然有了为魏文帝延续香火的念头,便要安排了出宫来拜佛求子。
伽罗替这些御林军求情,宇文觉便也放过了他们,他们便灰溜溜地逃走回去复命去了。
宇文觉对伽罗媚笑:“伽罗小姐,在下今日表现如何?”
伽罗本不想搭理他,想来这两日也没有体己的人说句话,早就想找人来解解闷了,就算眼前的这位是出了名的无赖,也便凑合凑合吧!
“还不错,再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伽罗道:“看这些御林军德行,必定是没有好好清场。为了赵贵妃的安危,你们几个,仔细地在附近搜一搜,不要放过一只可疑的耗子!”
“得令!”宇文觉弯腰奉命,命令家丁:“伽罗小姐的命令听到没有?还不快去搜?”
伽罗便得意地看着宇文觉和他的家丁们,就像哈巴狗似的乖乖地听话搜寻念慈菴的每个角落。能指使宇文府的人乖乖听话,倒也是大快人心的。
自然是没有什么可疑了,末了宇文觉提着一只耗子来到伽罗的面前,把伽罗吓得后退:“扔掉,你想干什么?”
宇文觉坏笑:“我发现了一只可疑的耗子,请示伽罗小姐,该怎么处置?”
“扔了扔了!”伽罗不敢看那恶心的耗子。
“这可不行,方才伽罗小姐吩咐了,不能放过一只可疑的耗子,若是耗子伤了赵贵妃,在下恐怕伽罗小姐回怪罪!”宇文觉故意挑逗伽罗。
伽罗意识到了宇文觉的邪恶,也便将计就计了:“既如此,我的命令你都是要听的?”
“自然是要听的,请伽罗小姐吩咐!”宇文觉毕恭毕敬。
伽罗笑了笑:“那就把耗子给吃下去!”
“啊?吃了耗子?”宇文觉惊慌了。
“对,要生吃了!”伽罗道。
宇文觉面露难色,说过的话又不能咽回去,提着耗子的尾巴,悬在嘴巴上方,打算生吞,还是因为太恶心,刚到嘴边,就把耗子扔了,恶心得把刚吃的肉全部吐出来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宇文觉,你这般亵渎佛门清净之地,必定会遭天谴!还不快点埋了?”伽罗被这恶臭味熏得逃得远远的,衣袖掩面。
家丁们便七手八脚地拿了铲子,将呕吐物掩埋了。
锣鼓震天响,前面开道的太监已经临近,长长的出游队伍,宫女手里擎着大大的掌扇罗列队伍的左右,太监负责抬銮舆,敲锣打鼓。
虽然宇文觉私闯后宫也是习以为常,在伽罗面前,还是要故作懂得宫中礼仪规制,自觉地带着家丁们离开。
伽罗随着老尼们跪下来迎接,直至赵玉环的銮驾近了眼前,齐声道:“贵妃娘娘千岁金安!”
“免了吧!”赵贵妃在宫女的搀扶下,从銮舆上下来:“听闻念慈菴拜佛求子最为灵验,本宫慕名而来,但愿不要失望才是!”
伽罗悄悄地抬眼观看赵贵妃的气质,身着华服翩跹,发髻高攀,面相圆润,皮肤莹润,色泽白嫩,便犹如是吹弹可破琼脂。
赵贵妃也察觉到了伽罗在偷看她,却也是因为众多老尼之中,只有伽罗是还未及笄的豆蔻女子,便问道:“这位带发修行的小尼,看着却有几分贵族气,家境优越之辈,缘何在此修行?”
伽罗想了想道:“既入了空门,便是修行之人,佛祖释迦牟尼不也是王子抛却了富贵荣华,只身修行于山谷之中?佛祖面前,众生平等,何来贵贱之分,何来优劣之别?”
这几句话说得,赵玉环却笑了:“这小尼却几分有趣,看似有几分慧根,不过是多读了一些书,比平常人家的孩子多懂得一些道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