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屋内两个孩子的哭喊,碧螺和柳春扔下手中的食盒,冲了进来。见到床榻上南熏的惨状,碧螺不由分说,重重地扇了小伽罗和高颍各一巴掌:“你们对南熏姐姐做了什么?你们是不是想害死南熏姐姐?”
柳春注意到床上和地上散落这一些死去的蜜蜂,这些蜜蜂都没了蜂刺:“碧螺,不要责怪两个孩子,南熏姐姐是中了蜂毒!”
“蜂毒,哪里来的蜂?”
小伽罗愧疚地道歉:“对不起,是我们贪吃蜂蜜,招惹了树上的蜜蜂!”
“果然是你们两个小鬼在作祟!”
碧螺还想打小伽罗,被柳春拦住了:“现在救南熏姐姐最要紧!”
“御医,御医!对,传上官御医!”
碧螺匆匆地出去,小伽罗和高颍诚惶诚恐地陪着柳春一起守候着南熏。
上官御医带到,御医诊了诊南熏的脉象,捡起一直蜜蜂仔细看了看,大惊失色:“这,这蜂是哪里来的?”
“是门外桃树上的蜂窝……”小伽罗嗫嚅地说。
“这里竟然会有这种蜂!会有这种蜂!”上官御医像是在自言自语。
“到底是什么蜂?”柳春从上官御医的神情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这是西域的胡蜂,毒性最强!”
“有救的吧,一定是有救的吧?”碧螺期待着上官御医给出肯定的答案。
上官御医摇头叹息:“只怕是时间来不及,治疗这种蜂毒有一味最重要的药,是吐蕃才有的番红花。这种药,即便御药房也是没有的!还是给娘娘准备一下后事吧!”
听到“娘娘”二字,虽然小伽罗懂得的事情还不是很多,至少知道这个称呼只能是宫中的皇后和嫔妃才能有,难道是上官御医给嫔妃们看病多了,一时口误?可后宫空虚这么多年,没有嫔妃能让上官御医医治,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口误。
伤心的碧螺和柳春掩面而泣:“你们都出去吧,我们给南熏姐姐换衣服!”
小伽罗和高颍面带惭愧地随着御医从纱帐里面退了出来,听到背后碧螺和柳春哽咽地说着伤心话。
碧螺:“南熏姐姐的命太苦了,仇还没有报,就这样走了!”
柳春:“不能跟最爱的人在一起,才是最遗憾的事情!”
小伽罗问上官御医:“刚才阁下尊称南熏姐姐为娘娘,她是哪里的娘娘啊!”
上官御医很好奇地盯着两孩子:“难道你们不知?你们不是娘娘的人?”
小伽罗:“我们是昨天刚刚被带到这里来的!”
上官御医有些忧心:“既然你们不知,就不要再问了,不知道总比知道的好!”
一直在思索的高颍突然发话了:“我猜,她应该就是乙弗皇后吧?”
上官御医为之一振,却沉默不语。
小伽罗很疑惑:“颍哥哥,我听我母亲说,乙弗皇后被宇文泰陷害,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也只是猜测,看刚才上官御医的神情,应该是猜中了。南熏姐姐看起来非常憎恨宇文泰的样子,我想,她一定是在计划着向宇文泰复仇呢!”
上官御医叹了一口气:“这位小兄弟说得没错,只可惜啊,如果娘娘没有和宇文泰结仇,恐怕还是有救的!”
“你是说,大冢宰的府上有番红花?”高颍恍然大悟,上官御医点头。
“御药房里都没有的药,大冢宰的府上,为什么会有呢?”
“伽罗,这你就不知道了。长安城中,最有权势的人不是陛下,是宇文泰,当然最富有的地方不是皇宫,而是大冢宰府了!很多番邦进贡来的珍奇异宝,都会被宇文泰收入到自己的府中!”
“既然是这样,颍哥哥,我们去把番红花拿来吧?”小伽罗仿佛看到了曙光。
两个孩子下定决心,还没等上官御医说话,就见他们钻进纱帐里,对碧螺和柳春说:“我们要去大冢宰府上拿番红花救南熏姐姐!”
“不许去,我看你们就是想借故逃走,你们害死了南熏姐姐,我就要你们来陪葬!”碧螺不由分说,就要去拿佩剑,却被柳春给拦住了。
“碧螺,我看这两个孩子倒也挺真诚的,不如就让他们去试一试!”
“柳春,你怎么那么菩萨心肠!大冢宰府是什么地方,岂能是他们两个小孩子能随便进出的?”
小伽罗将高颍往前推:“颍哥哥会有办法的,皇宫我们都能进去,大冢宰府,我们也一定可以的!”
柳春说:“虽然这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总也比没有办法的好!你不想南熏姐姐活过来吗?”
碧螺不语,柳春起身:“你照顾好南熏姐姐,我送这两个小鬼进长安城!”
柳春领着小伽罗和高颍,再次从纱帐里走出来,柳春对上官御医说:“劳烦上官御医费心了!”
上官御医:“我给娘娘扎几针,也只能多保她一时半会,午夜子时,你们若不能回来,老夫也是无能为力!”
油菜花地果然很大,油菜花的高度能达到高颍的眼眉,更是没过了小伽罗的头顶。难怪柳春之前说,他们会在油菜花地里迷路,两个孩子置身其中,分不清东南西北,很容易迷失。
回到了久违又熟悉的长安城,街道上多了三五成群,在挨个盘问的士兵。他们手里拿的告示,和墙上贴的一样,是魏文帝亲自发榜的寻人告示,上面有伽罗的画像。为了不被士兵抓到,只好绕开士兵。
走过了几条街巷之后,小伽罗觉得环境更加熟悉了。当拐过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