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被定了重罪的权臣宇文护,却被宇文毓的一道圣旨释放了,这个消息举国震惊。宇文护不但被赦免,而且官复原职。
高颍更是有几分的后怕,心想此时大为不妙,其中必定有内情,必须得查得清楚才行。宇文护若是官复原职,必定是得了宇文毓的信任,将来对杨家必定是个大威胁。
伽罗听了高颍的分析,仍然不以为意,淡然道:“兄长所言我不赞同,记得父亲临终的遗言,本就不愿意如此冤冤相报。”
而后,伽罗又告诉高颍,此番赦免宇文护之罪责,乃是她亲自入宫想宇文毓求情的。
自从大理卿定了宇文护满门抄斩的罪责之后,伽罗便时常梦见五岁那年的遭遇,悲伤的过往历历在目。心想即便是有罪也只是罪在宇文护一人,怎能枉杀无辜,这满门之中一定和当年自己一般大小的孩童,他们何错之有?却要经历这般的人间惨剧?想来自己为人之母,便匆匆入宫祈求宇文毓将无辜的人赦免。
宇文毓本是不答应的,伽罗执着地要宇文毓至少要放了那些人事未省孩子,此时便有贴身的太监向宇文毓禀报。宇文毓从内室出来之后,便命太监拟了一道圣旨,火速送往正阳门,让伽罗且行回去。
故而伽罗以为宇文护全家被赦免,是自己打动了宇文毓。高颍汗颜:“陛下绝不会只凭小姐的三言两语慈悲心肠就放了这大奸大恶之徒,官复原职更是蹊跷。”
正当高颍想查清事情原委无从下手之时,当晚,沙华却被宇文毓宣入宫中。高颍便命人悄悄潜入李府,得到了一个线索,在宇文护全家将要被行刑的前一日,沙华曾经去过大理卿的监狱。
待到沙华从宫中回来之后,伽罗有听闻宇文毓准备下旨将姐姐茱儿打入冷宫。这便如晴天霹雳一般,连不再想问家事准备享清福的吕夫人也惊动了。
吕夫人在丫鬟们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出来:“皇后娘娘犯了什么错,却要将她打入冷宫?”
伽罗也着急:“母亲,这等小事儿媳来办便是。”
“这岂能是小事?皇后便是我们杨家在宫中的支柱,替我们杨家撑着这片天,她若是倒了,咱们杨家也就不保了!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快随老身一起,入宫替皇后向陛下求情?”吕夫人焦急地命下人准备了车驾,伽罗骑上赤练马,杨丽华在车内陪同吕夫人,祖孙三代人连夜赶往皇宫去了。
宇文毓本不欲再见伽罗的,听闻老夫人前来,却不敢怠慢,亲自迎了出来。吕夫人见了宇文毓便跪下来老泪纵横地向宇文毓求情,茱儿已经被宇文毓冷落了十年,这夫妻二人刚刚和好不到两日,本应该夫妻和睦做举国夫妻的楷模,不应该无缘无故将皇后打入冷宫的。
宇文毓只好道出了原委,却是伽罗入宫求情赦免宇文护家无辜的时候,那个贴身太监向宇文毓禀报,有人向宇文毓举报皇后娘娘前往吊唁魏文帝的那一日与柔然长公主母子私会,并将他们母子二人带回永寿宫供养。宇文毓见了那个自称亲眼目睹的人正是沙华的贴身丫鬟雨儿,并且指正了当日是高颍指使杨广杀了郁久闾母子,并“栽赃”给了宇文护。宇文毓当即怒火中烧,隐忍了茱儿十年来吊唁魏文帝的事实,却不想又心生谋逆,竟然想勾结前朝皇后意图谋逆。
竟然连孙儿杨广也成了共犯,吕夫人吓得险些瘫软在地,幸得伽罗在身后搀扶着。吕夫人道:“绝无可能,我家广儿虽然好武,却也是知书达理,连一只鸡都不忍心杀害,怎可能杀人?必定是有奸人陷害!”
宇文毓道:“若是他人所言,朕也是不信的,可这雨儿说来也是你们的家人,怎会平白诬陷?况且朕又宣了四妹入宫,她也指正当日所见之情形,主仆二人的供词并无二致。长公主母子的血迹,仍在永寿宫中,若夫人不信,朕可陪同夫人一起前去。”
伽罗和吕夫人无从辩驳,虽然伽罗心知姐姐茱儿再如何心念魏文帝,却绝不会对宇文毓有异心。然而,人证物证俱在,伽罗和吕夫人力不从心。
杨丽华经历了当日的情形,声泪俱下:“陛下,我弟弟广儿确实是被冤枉的,长公主母子并非是广儿所杀!”
“不是广儿所杀,又是何人?”宇文毓问道。
“是,是……”杨丽华却支支吾吾,却也不能说是李渊所为。
宇文毓将杨丽华搀扶了起来:“朕想你也是为了姐弟情深,故而呵护官人,老夫人且回吧,念广儿年幼无知,朕不会追究的,只是从今以后,莫要再替独孤茱儿求情,朕心意已决。”
回家的路上,伽罗和吕夫人都沉默无语,只有杨丽华在一旁抽抽噎噎。伽罗想起来方才杨丽华在宫中所言,便问:“真的是广儿杀了人吗?此事可大可小,今日陛下虽然放了广儿,他日若是被奸人翻了旧账,仍然要连累了广儿。”
杨丽华仍然是犹豫不决,吕夫人摸了摸杨丽华的脸:“丽华,是不是渊儿所为?”
杨丽华沉默了片刻点头,伽罗吃惊:“母亲是如何知晓的。”
吕夫人叹息道:“所谓知子莫如母,你却不曾留意这俩孩子?”
伽罗略微回想一下杨丽华和李渊在一起的情形,这才恍然大悟,然而供出是李渊和供出是杨广又有何区别,都是自家孩子,况且四姐沙华与李渊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因了这个缘故也只能让杨广背了这个黑锅。
吕夫人又道出了心中疑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