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御林军就要临近来捉拿杨坚父子,杨广和高颍都劝杨坚携家带口逃到洛州,那里有高颍预备的精兵八万驻扎着,不仅可以保杨家无虞,必要时可以做最后的反抗。
“何谓‘最后的反抗’?”杨坚问高颍:“你这是要逼我谋反吗?”
高颍不以为然:“这也是被逼无奈,有奸佞在圣上面前进了谗言,我们不能自投罗网正中了那人的下怀。”
“心底无私天地宽,我杨坚自认为无愧于圣上,为何不能去?若是此时我逃脱了,反而落得个畏罪潜逃的罪名,便是有奸佞小人又有何妨?我偏要与他当面对质!”杨坚义无反顾地的样子。
伽罗也心存担忧:“夫君自然是君子坦荡荡,可小人也是常戚戚,就怕是暗箭难防啊。我也赞成高颍兄弟和广儿的,夫君还是早做打算,我们快点走吧!”
杨坚想了想,对杨广道:“广儿,护送你母亲和兄弟速速离开,我一人前去即可。”
伽罗拉紧了杨坚的手:“我不是贪生怕死的意思,我们发过誓此生要同甘苦、共患难,此时此刻怎可能弃夫君而不顾呢?”
杨坚抚摸着伽罗的手,故作坦然:“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御林军的脚步越来越近了,伽罗见杨坚执意要去,心生一计,在杨广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杨广领会了,让萧婉去拿来一碗热汤来给杨坚:“夜间风大,还请父亲喝下这一碗热汤暖暖身子。”
杨坚也没多想,咕咚咕咚仰着脖子一口气喝光热汤,正待要上马之时,一阵清风拂过,忽而头脑一阵迷糊,便眩晕了过去。
伽罗惊讶:“你对父亲做了什么?”
杨广将杨坚搀扶到马背上:“母亲,事非得已,孩儿冒犯了父亲,给他服下了麻药。让哥哥和弟弟们都快准备,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待到杨坚醒来之时,已经是天明了,发现自己正躺在马背上伽罗的怀里:“我们,这是在哪里?”
高颍策马上前:“距离洛州大营还有十余里。”
杨坚回想起昨晚杨广给他喝下的那碗热汤:“广儿,你这个逆子……”
伽罗道:“不要责怪广儿,这些都是我的主意。即便是夫君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我们的女儿着想。如今她蒙冤被打入了冷宫,等着我们去救她。若是连你也被奸人陷害,丽华还有救吗?你是全家的顶梁柱,你若是倒了,我们这个家也就没了。如今奸人想害我们,皇帝也不想留我们,夫君还想让独孤氏的悲剧重演吗?”
伽罗泣不成声让杨坚的心也酸了:“可是……这么一来,我真的就成了不忠不义之人了。”
高颍劝慰道:“不义的人是皇帝,并非是随国公,夫人说得对,我们谁都不希望独孤氏的悲剧命运重演。”
杨坚只好放下心结,来到了洛州大营。早就得到消息的将士们,都在大营前迎候,为杨坚接风洗尘。群情激奋的将士们听闻杨坚被奸佞算计,要即刻起兵清君侧。杨坚好不容易安抚了他们,他们转而又想,若非是君主无能,奸佞怎么会有机可乘?索性连皇帝要废了,再另立贤良得了。这可把杨坚吓得不轻,更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兄弟们安抚妥当。
宇文赟没抓到杨坚,又气又恨,又听闻杨坚到了洛州大营,吓得险些从龙椅上掉下来:“爱,爱卿们,你们都看到了,这个杨坚手握重兵,早就有谋反之意!你们说说看,该如何是好?”
不明真相的文武百官哪里敢管这等闲事,谁也不敢进言,更只是坐山观虎斗罢了。可他们失算了,碰到了宇文赟是个窝里横的主,百官们越是沉默不语,越是让他满腔怒火,认定他们是墙头草,找了几个没有权势的软柿子出来捏。然而软柿子终究是软柿子,说出来的话都不顶用,譬如征兵讨伐等等,隔靴搔痒的建议并没有什么用。宇文赟便将这些软柿子拉出去打板子,以解心头之恨。
最后,宇文赟只好问计尉迟迥:“你可有良策?”
尉迟想了想:“臣倒是有一策,可以天元皇后为质作为要挟,不信杨坚夫妇不肯回来。”
正满腔愤怒的宇文赟依计照办,下令将杨丽华绑在在正阳门外十日曝晒,不与吃喝。正值暮春时节,太阳已经有了几分的毒辣,曝晒了三日的杨丽华已经是口干舌燥、神志不清了。
洛州大营的将士们听闻天元皇后竟然受了这般的侮辱,有的甚至准备点兵,不等杨坚令下,便要拔营杀入长安。幸得杨坚及时阻止。杨坚对伽罗道:“圣上不见到我,必定是不会罢休的。”
伽罗道:“夫君若是去了,咱们的女儿必死无疑啊!”
杨坚又道:“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丽华受如此的刑罚!”
“那就让我去吧!”伽罗道:“夫君放心,若是我去了,而你还在这里,皇帝必定不敢把我怎样。若是我们母女有什么不测,你也不要想着报仇,带着儿子们远离这是非之地吧。”
杨坚哪里肯让伽罗一个妇道人家只身前往,高颍道:“随国公不要担心,夫人说的没错,只要你还在这里手握重兵,量城里的皇帝**佞,也不敢有什么异动。再让广公子带上二十名铁甲侍卫,保障夫人的安全。”
伽罗推辞:“铁甲侍卫不可以,这更会让圣上心存芥蒂,只广儿陪我前去即可。”
杨坚别无他法,只好让伽罗和杨广去了。
一路上,杨广紧随在母亲伽罗的身边,提放着每一丝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