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们的议论声越来越激烈,宇文泰沉不住气了:“赏,当然要赏!封独孤信为大司马,不仅要封赏独孤信,儿子也要封赏。封独孤信的二子独孤善为魏宁县公,三子独孤穆为文侯县侯,四子独孤藏为义宁县侯,各食邑一千户,五子独孤顺为项城县伯!令四人立即赴封地上任,令大司马镇守凉州,就地抚慰当地百姓,听候朝廷调遣!”
百官又是一阵聒噪,窃窃私语:“这,这几个孩子,最小的才六岁!怎么去封地?”
“这不是拆散人家骨肉分离吗?”
“这种封赏,有还不如没有!”
宇文护对百官们怒视,大家都缄口不言。
魏文帝犹豫:“这……是不是……”
宇文泰:“陛下觉得不妥当?”
“妥,妥当,甚是妥当!就依大冢宰所言,即刻拟旨!”
李虎气得,指着宇文泰:“你,你……”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地咳嗽。
宇文护上前劝李虎:“太尉身体欠佳,还是早些回家休养休养!”
李虎生气地拂袖而去。
魏文帝问百官:“众卿可有事启奏?若无事,就退了吧?”
太监一声喊:“退朝!”
百官都整整齐齐地退到两边,魏文帝也毕恭毕敬地站起身,在后面恭送宇文泰叔侄二人走出殿外。宇文泰叔侄在大殿门口骑上坐骑,目送他们离去后,魏文帝才在太监的搀扶下回去,百官也散去。
在出宫的路上,宇文护非常佩服地称赞:“叔父刚才的计策真可谓高明!既封赏了独孤信,又堵住了皇帝和李虎的嘴,又让独孤信骨肉分离,一举三得!”
宇文泰傲慢地:“区区几个官职,只要是能让独孤信不回来,就算要我这个大冢宰的位置,我也不会吝啬!你一定要记住,名利都是虚的,最重要的是手握实权!”
宇文护:“侄儿领教了!真的要那几个孩子去封地?”
宇文泰不语,宇文护困惑不解。
独孤家的佛堂里,独孤信的正室崔夫人一身素衣,跪拜在佛像前,口念心经,敲打着木鱼,虔诚地祈福。崔夫人出身清河崔氏,乃是南北朝时期的一等大姓,士族门第。忽然间,外面传来一阵嘈杂。
崔夫人睁开眼睛,向外呼唤:“茱儿、伽罗?”
门外丫鬟锦云进来:“夫人,大小姐带着七小姐出去了!”
崔夫人很无奈:“这个茱儿,真是的,一转眼的功夫,就没了人影,还把妹妹带坏了,有做姐姐的样子吗?外面是什么声音?”
外面的嘈杂声更大了,只见一个小厮闯进来:“夫人,夫人,圣旨到了!”
崔夫人喜出望外:“该不会是夫君回来了吧?”
想起当初独孤信出征的时候,崔夫人刚好身怀六甲。独孤信未曾见到伽罗的出生,虽然崔夫人以前就信佛礼佛,但是,自从有了伽罗之后,崔夫人就每天带着孩子们素食素衣,在佛堂前为夫君祈福,期待独孤信能平安归来,能让小伽罗和父亲团聚。这一盼就是五年过去了。
崔夫人来到前院,只见已经宣读完圣旨的太监,被郭夫人揪着不放,地上跪着郭夫人所生的被封爵的五个儿子,和八岁的独孤沙华。
郭夫人泪流满面:“我求求你,告诉陛下,我们不要爵位,请不要拆散我们母子!求求你们了!”
太监为难:“违抗圣旨可是死罪,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我劝你还是接旨吧!”
郭夫人倔强地:“不,我不接!”
小沙华上前劝慰郭夫人:“母亲,你不要这样,母亲!”
太监:“好,我这就回禀陛下!就等着满门抄斩吧!”
太监转身要离开,被小沙华死死地抱住大腿:“求求你,放过我娘亲,放过我的兄弟们!”
崔夫人大喊:“公公留步!”
崔夫人命锦云上前把小沙华抱开,自己上前去扶起在地上哀求的郭夫人。郭夫人甩开崔夫人:“不要你扶,猫哭耗子假慈悲!”
崔夫人无奈地说:“妹妹,我虽不知圣旨说了些什么,可既然圣旨已下,咱们只有听天命的份。若不接圣旨,连累的可是咱们的夫君!”
郭夫人只顾哭泣沉默不语,崔夫人就代替郭夫人把圣旨从太监的手里接了下来,给了太监一些辛苦钱,让小厮送太监出去。
太监一路走,一路感慨:“可怜啊,大司马在外征战,劳苦功高,却落得这么个封赏!”
太监回到宫中,正准备向皇帝复命,刚来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摔瓷器的声音。魏文帝大骂:“宇文老贼!朕一定要手刃这个宇文老贼!”
太监推门进去,见魏文帝正生气地向外走:“陪朕出去走走!”
“大冢宰前些日子下令,陛下若要去哪儿,要先通报大冢宰……”
魏文帝大怒:“朕乃一国之君,朕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大魏的江山,何时成了宇文家的了!”
太监紧张地看看四周:“陛下,您轻点儿声,这宫中都是宇文泰的耳目!”
“难不成,你也被那老贼收买了监视朕?”
太监战战兢兢地跪下:“陛下,奴才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啊!”
“如此甚好,想办法如何让朕出这皇宫,朕想出去散散心!”
太监领命,宇文泰的耳目无孔不入,只有御膳房耳目较少,太监便和魏文帝一起,扮成送菜的混出了皇宫。
宫外的世界是一片开阔,宫中反倒是一片萧瑟的凄凉之感。相较大汉和之后的隋唐,西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