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王孙带姜希夷等人走过了那个被许多人艳羡的牌匾——“天下第一剑”。

他抬头看了一眼后,道:“这是自古以来,江湖中极少有人得到的美誉,往上追溯除开我们的祖先之外,能被称为“天下第一剑”的,应当是当年的薛衣人,可他也不是真正的第一剑。”

姜希夷问道:“他不是?”

谢王孙点点头,道:“不错,“天下第一剑”是不能败的,只要败了就不再是天下第一,当年他从未败过,几乎也没人在他手下走过十招,但是他最后还是败了,而且是两次。”

姜希夷疑惑道:“他居然输了两次?”

谢王孙道:“正是,而且两次都是在松江府薛家庄外的林中。”

姜希夷问道:“他输给了谁?”

谢王孙道:“他输给了剑仙姜希夷和盗帅楚留香,这两人都是武林中的传奇人物。”

姜希夷心中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和薛衣人的一战明明是她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有时回想起,所有细节依旧清晰,依旧历历在目,可现在从谢王孙口中说出来,她却觉得,这事已经过去了百余年了。

谢王孙继续道:“‘天下第一剑’的荣誉来之不易,所以我们谢家的子孙,一直都对它很珍惜,也很惭愧。”

姜希夷不解道:“惭愧?”

谢王孙道“不错,因为自从他老人家仙去后,谢家的子孙就没有一个能配得上这五个字。”

姜希夷问道:“可如今江湖中,不是公认了神剑山庄三少爷就是天下第一剑吗?”

谢王孙点了点头道:“所以他老人家当年在华山时用过的那柄剑,现在也传给了他。”

他稍稍顿了顿,又强调道:“那柄剑已经许多年没有动用过,至今才传给他。”

姜希夷了解。

许多人认为是剑客选择了剑,但其实何尝不是剑选择了自己的主人?

人们认为是人驾驭了剑,但这世间用剑的人无数,又有几人是不被剑所驾驭?

谢王孙带着姜希夷走入了一座院落中。

神剑山庄灯火辉煌,但是这间院落里的灯光却是昏黄暗淡的。

谢王孙推开小楼的门上去了,姜希夷一人在院中站着。

这院子里种的不是松树,更不是柳树,而是枫树。

枫叶如血,即使是浓浓夜色,也融不掉这像血一样的颜色。

小楼的门开了,昏黄的灯光从里面洒了出来,盖过了落在地上清清淡淡的月光。

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只见他一身白衫,但却并不是那种整洁到比雪还白,这就是一件人穿的衣服。

这个人给姜希夷的印象也没有别的,只有一点——他就是谢晓峰。

姜希夷首先接触的是他的眼光,锋利如剑,看起来很冷,只一眼就能够令人印象深刻,这是一双剑客的眼睛。

他的脸也实在是很英俊,脸色有些苍白,一直以来伴随着谢晓峰的名字的除了天下第一剑几个字之外,还有不少fēng_liú韵事。

姜希夷凝目瞧了他两眼,慢慢走向院中一棵枫树下。轻风微动,风动枫叶,也吹动了她的衣衫,一片枫叶落下,掉在姜希夷的肩头,乍眼看去,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血花,她停下脚步,道:“阁下剑术无双,号称天下第一剑,可愿与我一战?”

声音冷清,一字一字传入人耳中,清清楚楚,听来有如在你耳边说话一般。

如若此刻有旁人在场,必定大惊失色,因为姜希夷对内力的掌控简直罕见罕闻。

谢晓峰抬起头来,轻轻笑了笑,道:“好。”

他并不觉得惊讶,也没有问姜希夷到底是谁,因为几乎每天都有人来找他,想打败他。

他很冷漠,即使他在笑着,但是依然掩盖不了,他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漠。

有些人即使没有笑,但依然让人觉得温暖。有些人即使大笑,但却依然让人觉得他冷得就像一柄剑。

谢晓峰就是后者。

姜希夷将目光移到了他的剑上,他的剑就握在他手中。剑鞘是乌黑的,虽然依旧陈旧,却依然保存得很完整。

杏黄色的剑穗色彩已消褪,形式古雅的剑锷却还在发着光。

这并不是名师铸成的利器,也不是古剑,这是一柄天下无双的名剑,剑的光华几乎要冲破剑鞘散发出来。

谢晓峰道:“你内力很好,不如我们到湖上比试。”

姜希夷道:“为何?”

谢晓峰道:“你可是一定要听这解释?”

姜希夷道:“不停也无妨,请。”

谢晓峰也道:“请。”

绿水湖上,谢晓峰和姜希夷一人乘一叶轻舟,一个神剑山庄中的家仆,和那位谢掌柜分别为两人操舟。

月光落在湖面上,也落在人身上,在黑夜之中显得那么明亮。

湖面风平浪静,底下却暗流涌动。

姜希夷和谢晓峰两人互相抱拳致意后,突然听得锵的两声龙吟,在这平静的湖面上已多出了两道剑气。

他们几乎是同时出手的,没有人能看见他们拔剑的动作,他们的剑就突然出现在了手中。

明月、湖水和剑气相映,谢掌柜和那位家仆只觉得目眩神迷,不敢逼视。

谢掌柜双手握浆,手心满是冷汗,双眼微眯,抬眼望去,只见站立在船头的姜希夷身子有如一柄剑一样直,她剑尖斜斜下垂,看似拔出来后就随意拿着一般,对面的谢晓峰剑身平举,小船虽然偶有晃动,但他的剑尖却从未移动过。

两叶轻舟相距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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