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激动,女子深呼吸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觉察到绿荟的不解,她才喃喃说道:“这恶贼几乎给所有丹青宫的人都种下了幻蛊,其实就是******药的一种,刚开始时我们一天还能保持一半以上的时间是清醒的,后来随着摄入的药不断增多,药性也越来越重,我们一天已经没有几个时辰能保持清醒的了。在这种混沌状态下,我们就成了蔡业为所欲为的扯线木偶,与傀儡无异!”
才几句话的功夫,女子似乎又开始激动了:“曾经有血有肉的一群人,一下子全都成了行尸走肉。你能体会那种眼光所到之处全是行尸走肉的感觉吗?就像生活在一堆死人堆里,偏偏这些死人又是会动的。你会觉得是梦,可无论怎么挣扎都不会有醒来的时候!”
女子的眼眶已经红了,心里的那种苦,那种怨恨和无奈仿佛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绿荟静静地听着,并不打断她。她们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安静的聆听者。经历痛苦也许是难受的,但是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自己经历过的痛苦那才是在伤口上撒盐,因为那是在血淋淋地数自己身上的伤痕。
女子继续仿若无人般地说道:“清醒的时间一点点地在减少,我以为自己就这么完了
。可是,我真的很不甘心。宫主的大仇还未报,我等怎能如此撒手离去!直到有一天,我在丹青宫外的一处山坡上发现了用于制造幻蛊的‘天堂蓝’,我曾经偷偷看过蔡业把这种名叫‘天堂蓝’的植物大量的运往南稹,那是一种类似牵牛花的植物,蓝得妖冶,所以不会认错。找到了‘天堂蓝’,我似乎真的感受到了来自天堂的光明。宫主曾经跟我说过,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它的周围一定会长着克制它的另一种植物,果然,我发现了一种名叫‘地狱红’的花儿,就在‘天堂蓝’的周边,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我决定一试。没想到还真的有效果!”
仿佛再次重新拾到那种喜悦一般,女子终于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可下一刻,她又摇头叹气了:“只是,效果过于微弱,即使我服用很多很多却只是螳臂当车,幻蛊的毒性依然大肆地入侵我的身体,只是放慢了脚步而已!我开始有点怀疑是不是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地以为找到了解药,实则什么都不是!”
刚刚才亮起的眼睛又变得黯淡了。
“别灰心,你找到的也许真的是解药!”绿荟第一次打断了女子。
女子一愣,脸上表现出了困惑。
绿荟解释道:“‘幻蛊’是他们用从你所说的‘天堂蓝’中提炼出来的物质制成的,浓度可想而知很高,而你们服用的‘地狱红’是完全没有加工提炼过的,也许其中的有效成分只是很少很少,所以即使你们服用很多,其实能有效抵制幻蛊的东西却少得可怜,正是你所说的‘螳臂当车’。如果能将‘地狱红’也提炼一下,想必功效会大大增加!”
女子虽然对‘浓度’等词不是很理解,但绿荟的意思她们大体上是懂了。默默地感叹少主人还是那样的冰雪聪明,和宫主如出一辙,她们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她一下就点破了,这种骄傲让她们心情好了很多。
绿荟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以我们的技术,想要提炼‘地狱红’想必比当初要找到它还要难。看来只能到南稹把解药偷回来了!”
“少主人,我们跟随你一起去!”“是的,少主人我们一起去!”大家的情绪一下子变得高昂起来,绿荟的到来看来真的稳住了她们的心。
“好,等我们逃出去后,一起守卫我们的丹青宫!”绿荟一字一句铿锵地说道。像是在许下一个重要的诺言。
说了这么久,绿荟才发现自己连女子的名字都不知道,询问之下才知道她叫“朝颜”,确实就是那在冥还峰上叫她一声‘少主人’的那位青衣女子。当时并非蔡业所说的‘幻蛊’药效不够,而是因为她服用了‘地狱红’导致中途清醒了过来。
她们这次之所以能够顺利地混进宴会上刺杀皇帝也是借助于“地狱红”骗过了蔡业。蔡业自从利用幻蛊成功地控制了她们的“泫然青天阵”后就一直把她们带在身边,以作临急时调遣用。他并不知道她们已经偷偷地找到了克制“天堂蓝”的药物,并且继续伪装成已经被控制住,所以也没多留心眼。就这样,朝颜等人才能成功地逃出来并且混进了歌舞团中进行行刺之事。
绿荟看着这个名叫“朝颜”的女子,本来是一张很是明媚姣好的面容,可绿荟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那天她刺杀赫连植时的狰狞表情,无可否认,蔡业的恶劣行为确实令人发指,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为什么也会对赫连植表现得如此憎恨?难道她们都知道丹青宫惨案的真相?还有,公孙黎再那天好像也成为了她们刺杀的对象。。
刚想问个究竟,这时牢房外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