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接过来看了看随后递给柜台后的老者,提声道:“魏大夫,有人来抓药啦!”
魏旭夫正打着盹儿梦见自己在啃一只卤猪蹄,结果被伙计这么一喊,卤猪蹄顿时就跑没了影儿。
他没好气地道:“喊什么喊?没见老头子我正睡觉呢么!”
说完就准备继续去梦那一只没吃到嘴里的卤猪蹄。
伙计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冲姜容一笑,许是感到有些尴尬。他敲了敲柜台,重复喊道:“魏大夫,有人来抓药啦!”
“什么?抓药?谁啊?”魏旭夫抹了抹嘴角,抬头看去,结果一个人影儿都不见。
他顿时吹胡子瞪眼了,“臭小子,又在这里作弄老头子我!哪儿有人抓药?再敢瞎说明天你就晒一天的药!”
姜容也是醉了,身为坐堂大夫你这样玩忽职守真的好吗?她这么大个人杵在这儿他竟然看不见?
唉,不过也不能完全怪人家,谁叫她现在还是个小矮子呢?身高都没有人家柜台高。
身高就是个硬伤啊。
“咳咳!”姜容故意咳了两声努力踮起脚试图引起魏大夫的注意。
“哦,原来是个小丫头啊。说吧,要抓什么药?”魏大夫看见果然有个客人,顿时坐直了身体努力表现出一副“我很敬业我很专业”的高冷高深姿态。
旁边伙计立时将药方子奉上。
魏大夫低头觑了一眼,慢悠悠起身转身面向那一排排药柜,不一时就将药抓好了。
“喏,这是一个月的量,共计十剂,十两二钱银子。”魏大夫将包裹得严严实实方方正正的十剂药包推向姜容,作势又要打盹去了。
结果就听见小丫头脆生生道:“我没带银子。”
“什么?”魏旭夫一下子蹦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姜容,“小丫头你耍我的不成?没钱你买什么药?去去去,一边儿玩儿去!”
魏旭夫没好气地摆摆手,一把将药包收了回去。
姜容也不生气,装作从背后的竹篓里实际是从空间里拿出了一只木盒,放在了柜台上,道:“我没带银子,但是我带了这个。”
“这是个什么东西?能当银子使吗?小丫头别处玩儿去吧,就别来戏弄我这个老头子了。”魏旭夫一把将木盒推回去。
“魏大夫,你看看嘛,不看会后悔的哦!”姜容笑眯眯道。
姜容本就生得灵秀清透,这一笑起来真是玉雪可人,直教满室生辉,魏老头儿也不好斥责这样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姑且就看看木盒子里头装着什么东西吧。
魏大夫漫不经心打开木盒,“小丫头,好了,我打开了。”
突然瞥见旁边小厮一脸惊叹的表情,魏大夫感到莫名其妙,低头一看,下一瞬,他的脸色立时就变了,刷一下就将盒子盖上,将木盒抱进了怀里,生怕谁抢了去似的。
他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姜容,一改刚才的冷淡,一张老脸笑得褶子都能夹死蚊子了,继而亲自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将姜容拉到大堂后边的厢房中,还不忘回头嘱咐小厮道:“苍术,你就在外头看着,别让人进来了啊。”
请了姜容在座位上坐下,又给她倒了杯茶,魏旭夫这才笑眯眯开口道:“不知道小姑娘如何称呼啊?怎么不见你家大人来啊?”
姜容端坐在椅子上,微笑道:“魏大夫,您是想问我能不能做主卖掉这支老参吧?”
“嘿嘿,”魏旭夫讪讪一笑,搓搓手道:“什么魏大夫,听着多生分呐!你就唤我爷爷吧,我看你和我家的孙女差不多年纪。”
姜容心里暗笑,这魏大夫虽然是大夫,但也很有奸商的潜质啊。先前还对她爱搭不理的,这会儿见了那木盒子里的老参就跟她攀起交情来了。
若非因为急着找回弟弟,她非得好好跟他周旋一番不可。若不扒下他一层皮来,她就不姓姜。
不过现在,罢了,看在这老头儿还算不讨厌的份儿上,姑且让他占点便宜吧。
姜容从善如流,当即唤了声“魏爷爷”,又道:“魏爷爷放心,这参是爹爹让我来卖了给阿娘换药的,您且出个价吧。”
闻言魏旭夫就是一愣,没想到姜容说话这么直接,他心里不禁就生起怀疑来,谁家大人会将这么一支珍贵非常的老参交给一个小孩子来卖啊?
虽然心里怀疑但他面上却是不显,只道:“刚才我只是匆匆看了眼,并没看仔细,小姑娘且稍待一会儿,容我好生看看也好给你个实诚价。你看如何?”
姜容点头道:“这是自然,魏爷爷您尽管看吧。”
小半刻钟后,姜容怀揣着一千五百两的巨款出了广济堂的大门。
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谁也保不准广济堂会不会对她生了什么歹心思。
毕竟她才只是个小丫头而已,身怀这样一笔巨款,谁能不动心呢?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想到魏大夫刚才付银子时那一脸肉疼的表情,她的心里就有些沉重。
姜容在街上七拐八拐,并没察觉到有人跟踪的迹象。不过也许有,只是她看不出来罢了。
拐进一家成衣铺子,买了身男童的衣裳,姜容重新换了身打扮,并将五官肤色作了修饰,整个人已经大变样了,看着就是个模样清秀的小少年,和刚才的小丫头真是天壤之别。
姜容施施然出了成衣铺子,重新放出飞鹤来,快步跟在它后头。
结果刚从街角拐出来,她就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