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两日一过,就是女儿节了,前一晚白夫人就叮嘱白七羽和白柳芸明日收拾妥帖,好随她去丹霞寺进香,顺便游玩。
三月三日一大早,白夫人带着白柳芸和白七羽两人,随行仆妇丫鬟十数个,坐着马车浩浩荡荡的往丹霞寺去了。
白七羽姐妹原本是接了李馨儿的帖子的,但白夫人说初到京里,趁着女儿节也该去大名鼎鼎的丹霞寺捐些香油钱,上个香许个愿什么的,至于春宴,去不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说到底不过是白夫人自己私心罢了,其实对于待字闺中的女儿,三月三女儿节的春宴也是很好的机会,既可以结交好友,又可以在大圈子里露露脸,也好叫人知道某家有女已长成了。白夫人却不需要这样的好机会,对于这一对孪生女,她有自己的打算和安排。
出城门没多久,便到了丹霞寺,马车驻足,白七羽两人随着白夫人一起去进了香又添了香油钱,正要往后院的厢房去歇息,却在回廊上遇到了熟人。
说是熟人,却也不算熟,白七羽只见过一面而已。正是丁府白双玉的大嫂刘氏。
陪着刘氏的只有一个婆子和两个丫鬟。
白夫人听说她也是刚进了香准备去歇一会儿,晌午要在这里用素斋,便顺口邀了她一道。
刘氏从看到白七羽两人起,就一直不时地打量两人一眼,笑容茂盛的像朵花似的。白七羽不清楚她怎么回事,但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不紧不慢稳稳地行了礼。
“夫人真是好福气啊,瞧瞧这一双女儿,娇嫩的花骨朵儿似的!”几人闲谈言笑间去了后厢房。
刘氏东拉西扯聊了一会儿,见白七羽两人乖顺的坐在一旁显得有些无聊,便道,“你们姐妹不如去园子里转转吧,这丹霞寺的景致也是极好的。”
白夫人点点头表示赞同,白七羽两人得到允许便欣然离开了。
待两人走后,刘氏便朝旁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去跟小师傅说一声,晌午我就和白夫人一起用午饭了,不用另摆。”
白夫人笑眯眯道,“正该如此。”
丹霞寺是京城香火最旺的寺庙,往来者除了平民百姓,更多的则是达官贵人,富家女眷,也因此,丹霞寺每年的香油钱都足够再建一个丹霞寺了。
而白七羽此时好奇的不是丹霞寺闻名的景致,而是那位声名显赫的雪灯大师,竟然会同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讲佛法,而且还因为他能听懂就要收他为徒。这人好生奇怪。
白柳芸见白七羽一副走神的样子,随口道,“七妹又在想什么呢?你一向好游玩,今儿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白七羽回过神笑道,“我在想这丹霞寺,听说丹霞寺最有名的是寺后的石林......也不知是什么人建的......”
“一片大石头而已,有什么稀奇的,要我说,这景致还不如云峰寺的好,云峰寺还有湖可荡舟呢。”
云峰寺......白七羽听到这个名字不由愣了一下,当初醒来的时候就是在云峰寺的湖里,又被人救上岸......而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真正的白七羽,又是怎么落到湖里去的呢?
心下念头微转,白七羽道,“六姐,你可别提云峰寺,我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呢。”
白柳芸这才想起她曾落进云峰寺的湖里差点淹死,随口安慰道,“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想它做什么,再说幸好当时那两个会水的婆子手脚快,你这不是好好的么。”
“会水的婆子?”白七羽诧异。
“是啊,难道你不知道?就是那刘婆子和孙婆子把你从水里救上岸的啊,你不会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吧?我当时没在湖边,听说四姐被吓得够呛呢,你可真命大!”
白七羽讪讪然道,“六姐也知道我落水后就忘了很多事情,是不太记得了,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落水的......”
“你这性子呀,还不是因为贪玩,”白柳芸好笑道,“咱们府里的银月湖那么多的锦鲤不够你看的竟然还好奇云峰寺的锦鲤,那又有什么不一样的?还好四姐叫的急,婆子们手脚又快......”
白七羽听了半天总算明白了,不管事实如何,关于这件事流传的版本是,白夫七小姐贪玩好奇湖里的锦鲤,游湖的时候探手去捉,一不小心掉水里了,然后她的好四姐紧急时刻冲岸边喊了几嗓子,然后那刘婆子和孙婆子就飞快的下水把她救上来了,这才留住了她一条小命。
依白夫人的风格,也只能这么解释了,而那天在现场的人,除了她和白诗华,其他丫鬟婆子早就被处理了,白七羽可不相信是看鱼落水,真相如何,恐怕只有白诗华一人知道了。
这边两人在园子里赏玩闲聊,那边白夫人和刘氏却正笑语盈盈的让丫鬟给来人奉茶。
这进来请安的少年,正是刘氏外家的表弟,十六七岁的样子,面容端正,皮肤白皙,穿一身湖蓝色锦稠袍子,有股书生的谦雅气质,这少年叫陈贤正,是刘氏舅舅家的庶子,排行第三。
“贤正今儿怎么想起来到丹霞寺游玩呢?”因婆子说是在外面遇到的表少爷,刘氏故此有这一问。
陈贤正笑道,“瑾儿妹妹今儿在府里办春宴,我怕打扰到她们,也正想趁着天气好出来走走,就来了丹霞寺。”
闲聊了几句,刘氏道,“你自去游玩吧,也别在我们这里拘着了。”
待陈贤正离去,白夫人便笑道,“倒真是个一表人才的好孩子。”
刘氏也笑,“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