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家男丁全部到齐,女眷少了王氏婆媳,倒是刘娘子和喜鹊都来了,除了子洋手里提着一个轻飘飘的篮子,其他人都是空着手。
看到这里书白暗暗给自已点个赞,好在咱家娘子把东西备齐了,不然今天要闹笑话。
两房人马汇合到一处,由莫老秀才和莫文锐领着上山,书白怕娘子走不好山路,一路扶着她走,对于旁人投过来的目光视而不见,自家娘子自家疼。
莉娘牵着清源靠近玫娘,“你怎么越来越瘦?都不吃饭的啊?”
玫娘爬山爬得好累,扭头不想说话,子洋说:“她天天吃一点猫食,都是我娘,整天和她说吃多了会长胖,难看了嫁不到好人家。”
“你才多大啊,吃那么少身子长不开,谁家还敢娶你啊?”莉娘懒得管人家的闲事,可总归是血管里流着一样的血,看不过眼了就提点一句,她要不爱听那就算了。
玫娘蓦然回头,死死的盯着莉娘,分明是生气了,莉娘立刻拉开距离,“得嘞,你听不进劝,就当我没说过,你爱咋嘀咋嘀。”
清源拽拽二姐的手臂,“二姐,那个迎春花好看,你给我摘嘛你给我摘嘛。”
“好好,二姐给你摘花,看好了,回头给二姐画下来当花样子。”
“摘三朵。”
“好,摘三朵。”
姐弟两个摘了花,人群都走远了,莉娘赶紧把弟弟抱起来飞奔跟上,这时候她在后面走,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怎么刘娘子和喜鹊老是抱着肚子,好像里面揣了什么宝贝一样,表情也得瑟得不行不行的,得意个什么劲啊。
可惜明娘子没有来,她见多识广,应该知道是为什么。
结果不用问明娘子,莉娘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了,祭拜祖先的时候,她的祖父和二叔忍着脸红向祖先祷告,说纳了妾,又要给老莫家开枝散叶了!
当时林翠屏的眉头就皱起来了,但她是个孙媳妇,没有资格管长辈们的事,爱纳妾纳吧,别把手伸到大房这里来就行,不然她可不依的。
这会儿莉娘知道刘娘子和喜鹊干嘛老抱着肚子了,怀上了嘛,炫耀嘛,撒娇嘛,傻逼两个!
二房本来就没有多少收入,按照莉娘的计算,他们这几年应该都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才对,为什么还能坚持到现在,莉娘都觉得里头有问题。
现在不是扯那些问题的时候,但是二房的人口越来越多,将来他们怎么养得起?全靠三叔接济吗?这可不行!
莉娘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兄长,下回再给三叔写信,就劝他不要老贴补二叔一家,升米恩斗米仇,给习惯了,哪天你突然不给了,人家一定说你不对。
养出一窝白眼狼来了,不是给自已添堵吗?这事不能干。
这一年,子洋成熟了很多,特别是这回跟着书白出去游历回来,长高了也长壮了,脸上也时常露出思考的神情,不像从前那么爱蹦爱跳爱招猫逗狗了。
摆供品的时候子洋还脸红了,二房准备的四个馒头实在不能和大房的鸡鸭鱼肉相比,太抠搜了,他知道家里有钱,祖父和他爹都纳了妾了,要养庶子了,哪能没钱,东西不是弄不起,偏要整出这个寒酸样儿来,心塞啊。
祭扫完毕,二叔倒有话说了,“书白媳妇,你奶和你婶儿病了,胃口不好,拖了好几天都不见好转,这鸡鸭就给子洋带回去熬点汤给她们喝,补补身子,兴许就好起来了。”
林翠屏心里膈应得很,淡淡说了句,“奶奶和二婶病了?要不要紧?请大夫看了吗?吃的什么药?”
莉娘拼命忍笑,嫂子每次问候病人都问人家吃什么药,把人噎得脸红脖子粗,特别好玩,这招得学。
莫文锐以为张张嘴,好吃的就到家里来了,哪想到这个小媳妇会问这么多,一下子竟无言以对,这时候刘娘子把话接过去了:“昨儿晚上特意接了李大夫过府看过,说主母是忧思过重,多多休息,吃点好的就会好起来的。”
林翠屏看都不看刘娘子,直接呼唤莉娘和清源下山,一个妾,有什么资格这样和她说话,即便是老太爷的妾,那也是妾!
被落了面子的刘娘子,立马眼圈儿就红了,洒着泪珠儿靠向老秀才:“老爷……”
老秀才喝道:“喊什么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赶紧走!”心里却恨极了林翠屏,这样不给他面子,这个孙媳妇心野得很哪!
子洋心中羞愧,不愿意拿大房的鸡鸭,不等他爹吩咐几步就跑没影了,最后是玫娘提的篮子,她的地位真是还比不上两个妾,这一路回村多少村民在暗中耻笑,她暗暗咬着牙,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眸之中酝酿着风暴,不知何时就会暴发。
莉娘扶着嫂子,书白背着弟弟,刘顺和福叔挑着轻了好多的担子,回到家中,仆妇们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今天过节,怎么也得喝上一杯,单独敬一下泉下的父母,也希望祖宗保佑大伙心想事成。
仓房中搬出珍藏在地窖深处的仙酒,这坛酒有五斤,莉娘说过除了她谁都不准动,现在还是满满的,今天拿出来一家人分了,主人们喝了一斤半,剩下的给奴仆分掉,从大到小都有,也算是发个福利吧,奴仆没有好身体也不能很好的做事不是?
林翠屏不擅酒,被相公劝不过才闭着眼睛灌下一杯,然后她的眼睛亮了,“好酒呀!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喝完了身上暖和和的。”
“嘿嘿,我师傅出品,必属精品,这酒说是仙酒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