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秋风起,桃子红了,菊花黄了,十五岁的莫莉娘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她照旧在五更时分步出房门,来到前院刚好赶上送兄长去上朝,送清源去上学。
四年前,兄长在会试时高中会元,殿试时被皇帝点了探花,不知道是不是大乾史上最帅的探花,反正听说探花郎已经是有妇之夫,不知哭倒了多少京城闺秀,恨不相逢未嫁时。
更有许多人可惜探花郎没能连中三元,莫家却没有这样的想法,什么事情太极致了都不好,有点缺陷美嘛,日子更顺心,而那一届的状元和榜眼果然是三十多岁的“老考生”,被莉娘说中了。
此时书白已经在翰林院呆了三年出来,得到正七品都察院经历司都事一职,莫家现在已经被贴上清流的标签,两袖清风也不要紧,反正家里薄有资产,不差钱。
两个兄弟出门了,莉娘的大腿也让四岁的侄子景元抱上了,小娃扬着粉嘟嘟肉乎乎的小脸大声喊:“姑姑,我想吃蟠桃,帮我摘一个好吗?”
莉娘把小娃抱起来,点着他的小鼻子道:“姑姑昨天就和你说过,空腹的时候是不可以吃蟠桃的哟,走,咱们先去吃早饭,饭后两刻钟再吃蟠桃,可记住了?”
“记住了。”景元有点闷闷不乐,却很懂事的没有再闹,姑侄两个走到上房,林翠屏刚好把家事处理妥当,几个管事从屋里出来,都恭敬的给姑侄俩问好。
林翠屏一边吩咐摆饭,一边把景元接过去放到椅上,“小调皮,又去烦姑姑啦?”
“没有烦,就是叫姑姑摘个蟠桃,姑姑说不可以空腹吃蟠桃,所以先来吃早饭。”景元大声分辨着,瞧瞧,基因良好哇,这聪明活泼的劲头不比他小叔差。
林翠屏接过绿竹递来的围兜给景元系上,又道:“一会娘和姑姑带你去大姥爷家吃酒,你要表现好一点呢,娘今天让你吃两个蟠桃。”
“拉钩钩。”景元伸出小手指,跟他娘拉了钩钩,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娘,我保证乖乖听话不惹事,但是人家来惹我你也不能怪我噢。”
看到儿子窃笑的小模样,林翠屏用力一拍额头,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怎么办,不想出门了呀,可今天是她小堂妹举办的赏菊宴,她不能不去帮衬呀。
每天看嫂子和侄子斗智斗勇,莉娘表示囧囧人生欢乐多,“嫂子你就放心吧,到时我会看着景元的,反正我对诗词歌赋什么的没有兴趣。”
孩子交给小姑子,林翠屏肯定一百个放心,可是这赏菊宴还有另一层意思,她还想趁这机会给小姑子相看一个女婿呢,小姑子不参加活动怎么展示才华,怎么吸引贵夫人们的注意?
但是如果现在说破了,小姑子肯定不乐意去了,这几年上门提亲的不说踏破门槛,那也是络绎不绝呀,偏偏小姑子一直说不到十八岁不考虑,还总拿她三叔来说事,三叔都没成亲呢,她做侄女的完全没必要着急,是吧。
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知她想到她兄长的尴尬没有?
林翠屏决定见机行事,这事儿她跟小姑子就是勾通不了,不要白费力气了。
这时候出门做客,要带的东西多啊,油纸伞要带吧,万一下雨了呢,换洗衣裳要带吧,万一弄脏了呢,鞋子要带吧,理由同前一条呢。
总之,出门一趟,就好像短途旅行,车上时刻放着大包小包,连零食和常用药都得备齐。
礼物就简单了,莫家的四个庄子都有特产,黑糖桃子杏脯,还有今年新下来的樱桃,品质优良每一样都能拿得出手,四个藤箱装满,上车,可以出发啦。
这几年,莫家没有再添奴仆,清流人家嘛,不要太奢侈,所以林翠屏仍然用着明娘子和绿竹,莉娘身边也只有桃花。
莫家的水好,养人,桃花出落得太漂亮了,十二岁的小姑娘就发育得很好了,跟别人家十五岁的差不多,身上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如果精心打扮,隐隐有超过莉娘的势头,所以最近林翠屏看桃花的眼神就有点严厉,还有点审视的意味。
上了车,林翠屏就问莉娘:“桃花还跟你同用桃花露呢?”
坐在外边挡板上的桃花娇躯一颤,连忙竖起了耳朵靠近车厢仔细倾听,旁边的绿竹扫了她一眼,神色骤然变淡。
这时莉娘回答嫂子:“对呀,我那院里一直只有桃花露,桃花不用这个用什么?”
“哦,嫂子的意思是桃花露是你专用的,是时候给桃花换一种沐浴露了。”林翠屏意有所指的说道,“你别忘了,桃花再有三年就要回到福叔身边,让她早点适应也好。”
莉娘嗯了声,微闭了双眼细细思量,嫂子是个有大智慧的女人,她说的话,你得反复咀嚼推敲,也许里面就有好几层意思。
今天说沐浴露,是不是让自己防着点桃花?
可是这几年来,福叔一直表现不错,堪称得力助手,没有他,自己可玩不转莫家庄。
嘶!这样的想法本身就是不对的!
莫家庄是莫家的,没有福叔,还有旷叔刘叔,应该随便换一个人都能迅速胜任,嗯,在用人方面,自己不如嫂子,心软是个毛病,得治呀。
想到这一年,刘顺跑莫家庄的次数比往年多,莉娘心中有了明悟,嫂子开始布局了,福叔成了重点关注人物。
对此,莉娘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嫂子自己嫁妆丰厚,这些年跟着莫家玩立体种养赚得盆满钵满,即便曾经分出一半利润给她两个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