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答应要给红枣喂草,所以吃过晚饭,莉娘便和张信一块去围栏,桃花要跟,被她拒绝了,别以为她不知道啊,刚才吃饭的时候桃花一直偷看,满满的恶意啊,实在不想看到那张脸。
因着向庄头和刘顺也要跟着的,不存在男女独处一说,桃花也不敢有什么异议,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姐走掉,心中不祥的预感也更加强烈了。
莉娘又在田边扯了一把“野草”,数量比早上稍多,分给红枣和闪电,把这俩高兴得,使劲拿大脑袋蹭她,咧嘴笑的样子把张信都惊到了,真没见过闪电对他以外的人这么好的。
马儿吃完了草,向庄头又张罗了两桶好料给喂了,闪电走的时候嘶鸣不已,频频回头,这是舍不得新媳妇还是舍不得莉娘的“野草”,没人知道。
张信也跟着闪电一块回头,小姑娘迎着夕阳的笑脸,还有她那匹有些傻气的枣红马,都在此刻被深深的刻进张信的脑海里。
一夜无话,莉娘也没有去仙庄,已经知道桃花生了异心,行百里半九十,她得更加小心行事,别落了什么把柄弄得尾大不掉。
仍旧活泼可爱的红枣拉着马车冲出了新柳庄,刘顺使劲喊它慢一点慢一点,“有了相公还这么冒失,像话么,别肚子里怀了小马驹再给跑掉了。”
红枣嘶鸣着,还回头瞪了刘顺一眼,不过它倒是听话了,速度真的慢下来了,可它的爱好就是超车超人超物,就是见不得有东西在自己前面,有障碍必超无疑,超完了速度降下来,刘顺也就不好再说它什么了,只叮嘱坐在两边挡板上的丫鬟们系好安全带。
上午跑旺兴庄,下午跑全兴庄,每到一个地方,莉娘便是盘账、巡视田地,同时暗中检查安放在水源处的仙玉聚灵阵是否被人破坏,她的速度飞快,错漏的地方一眼就能看穿,叫庄头们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敢有半点异心。
天快黑的时候,车子跑进了小弯村,听到刘顺的提醒,莉娘推开窗子往外张望,大槐树仍然挺立在桥头,树下空荡荡的,这会儿村民都回家吃饭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就是纯朴农民的日常。
上一次回来,还是清明的时候,莉娘趴在车窗那里,眼睛都不眨的望着村子里的一草一木,车子快到二房门口时,一个扛着锄头的身影突然跳进莉娘的视野,她愣了一下,随即马上叫停车。
春花和秋月率先下地,一个将车门打开,一个将小凳摆好,再扶着小姐下来,只是一天,她们就学会了很多东西,这聪明劲儿让桃花心里堵得慌,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
莉娘踩到实地,轻轻扭了下腰身,抖了抖手脚,全身关节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哎呀,这下舒坦了。
“子洋哥,你这是做什么去了。”莉娘迎着走过来的莫子洋说道。
“哈哈,真是你啊莉娘,好久不见,你好像又长高了啊?”子洋跑到莉娘跟前,比划了下两人的身高,他穿着半旧的短打衣裳,身上有好些尘土,好像刚从地里面劳动回来的农民。
“子洋哥别打岔,你这个时候应该在书院读书,还没到放假过中秋的时间。”莉娘盯着子洋不放,她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果然,子洋听到书院和读书几个字,表情有些不自然,目光也是暗淡的,他道:“哥哥我今年又没考上举人,不是那块料,索性不去读了,在家种地也挺好的,将来哥也像你一样挣个大大的庄子,做个富裕的田舍翁。”
莉娘默默在心里算了一下,乡试才刚结束,子洋怎么就知道自己考不上。
“是考场发挥不好吗?还是身子不舒服?”她问道。
子洋点点头,“考试第一天就吃坏了肚子,勉强坚持到第一场结束,出来就不行了,第二场就没去成。”
还花了家里不少银两看病,让家里人满腹牢骚,这些就不跟莉娘说了。
闻言,莉娘再仔细打量子洋,发现他确实面色有点发黄,人也比上回见他时瘦了许多,衣裳穿着都感觉有点空,她让他伸手,给他把了把脉,气血两亏啊,确实是生过重病的脉象。
这个堂兄,是二房里面唯一看得上眼的人,也是唯一脑子清楚的人,莉娘有心扶他一把,便在荷包里掏啊掏,掏出一个手指头那么大的玉瓶,拧开木塞叫他把里面的药水喝掉。
对于莉娘,子洋向来是无条件信服,她叫喝便喝,一点疑心都没有的,这个表现,莉娘心里更满意了。
“咦?你这是什么药水,怎么甜丝丝的,有点像黑糖水。”子洋咂嘴道。
“嘿嘿,好东西不解释,我走了子洋哥,你要是真心想好好种田,明天早上过来找我,过午不候啊,吃过午饭我就要回城了。”莉娘挥挥手,上了马车,丫鬟们收凳子关门跳上挡板,红枣都不用刘顺吩咐就迈开了四蹄。
“小姐,子洋老爷还在望着这边呢。”
听到春花的禀报,莉娘嘴角微翘嗯了声,这丫头脑子活,不错,一等丫鬟做得。
没跑几步,红枣停下来了,因为有个眼熟的孩子拦住了它的去路。
李小福捧着个海碗,大声问刘顺:“刘叔咋这么晚了进村,车上有人吗?要不要来我家吃一口?”
莉娘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喊声:“小福!”
“哎哟喂,这是莉娘姐回来了啊?”李小福扭头就往院里冲,“爹!娘!姐姐!我莉娘姐回来了!”
院子里呼啦啦冲出来一群人,还有隔壁院子也是,每次莉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