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蓝色的嫩芽,不知其品种,不知其习性,她只知道它生长在水底,生长缓慢,而且对水的要求很苛刻。
容泽曾嘱咐过她,一定要小心的保护这汪泉水,千万不能被什么东西污染了,否则的话,这花就死了。
白芷小心翼翼的照顾着,每天照看着,生怕会有什么东西不小心混入其中。
平日里做饭都是从这里取水,如今她却不再这样做了。
容泽笑话她:“你太小心翼翼了,其实取水用没事的。”
白芷只笑了笑,没言语。
她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害怕这花死掉,害怕自己企盼的希望就这样破灭。
那天之后,她再也没在容泽面前做过小衣服了,她知道容泽也是怕的,怕她会想不开。
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她一天比一天累,可以感觉到的累,睡觉的时间也一天比一天长。
可她总是睡不着,睡着睡着就会从梦中惊醒,看看身边的人,往他怀里钻一钻,再继续入睡。
她真怕有一天他会忽然消失,就像当初他曾经忽然出现一样,她怕这一切只是幻影。
天气越来越热了,东弗山的景色也越来越美,可她再也没心情欣赏。
容泽这几天失踪的时间明显比之前更长了,以前是隔五六天,如今却是两三天就会消失一天。
她知道他在瞒着自己什么,可她无力去深究,或者说,她害怕去面对现实。
“怎么又坐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他的声音如此的温柔,像是夏日吹来的山风,带着些许凉爽。
白芷抬眸看着他,他的脸色果真越发的苍白了。
她没有看错,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她越来越肯定,他要出事了……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虽然强打着精神陪着她,可她知道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离自己而去。
生命的流逝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恍如钝刀割肉,刀刀入骨。
早知情如今日这般痛楚,她更盼着能一刀毙命,可她……却又那般舍不得,纵然是钝刀割肉,刀刀入骨,她也愿承受那种痛苦,只要能陪着他多一天,哪怕只是多一天。
扶着他的手站起来,扑进他的怀里:“我想你。”
容泽轻笑:“我只出去了半天而已。”
“可我真的很想你。”
容泽轻轻吻在她的额头:“那我以后天天陪你。”
白芷笑,心里却如此的苦涩。
他果真实现了承诺,超过十天未曾离开她的视线,可白芷越来越慌,感觉越来越糟。
夜里睡觉,她再次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循着往日的温暖往旁边一摸,却摸到了凉凉的床铺。
白芷惊的跳了起来:“容泽,你在哪?”
摸着黑起了床,白芷点了蜡烛,洞穴是空空的,并没有容泽的身影。
拿着蜡烛往后面走去,定睛一看,只见容泽倒在水潭边上,闭着双目不知是生是死。
叮咚一声,蜡烛一下落在了地上。
白芷慌忙跑过去,抱住他:“容泽,你醒醒。”
容泽没什么声息,白芷心里咯噔了一声,颤抖着伸出手去试探他的鼻息,一秒两秒……没有感觉,没有呼吸!
不,不会的。
“容泽,你醒醒,不会的,你醒醒啊!”白芷用力的摇晃着他:“你说过会陪着我的,会永远陪着我的!”
“吵死了。”
冷然的声音让洞**的温度骤然一低。
白芷擦了擦眼泪,他醒了?
容泽缓缓的坐了起来,斜睨着白芷,眸光中再没有往日的温柔,反倒满是冷意。
“你……你是谁?”
“你以为呢?”他冷冷一笑,在自己身上摸了摸:“他倒是珍惜自己的身体,用着倒是不错。”
恶灵!
白芷一下跌坐在地上:“你……”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根手指轻轻的挑起她的小下巴:“我一直盼着这一天,终于等到了。”
“他呢?他……在哪?”白芷颤抖着问。
容泽笑了起来,唇角的笑意是她从未见过的凉薄:“你以为呢?”
白芷腹部一疼,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你……你杀了他?”
“他还需要我杀么?是他自己心甘情愿走向坟墓的。”他凑近了她,用冰冷无情的声音道:“为了你。”
为了她?是的,都是因为她!
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腹部剧痛,白芷眼前一黑,一下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阳光从洞口照了进来,暖暖的照射在她的身上,白芷缓缓的睁开了眼。
她是躺在床上的,与她昨夜入睡时一模一样,好像昨夜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噩梦一般。
定睛往洞口一瞧,容泽正负手站在那里,山风吹动他的衣服,飘然而舞,有几分飘逸。
他究竟是容泽呢,还是那个陌生人?
手轻轻的抚上隆起的腹部,白芷犹豫着不敢发声,只怕自己一出声,就得到一个自己无法接受的答案。
昨夜发生的事情,真希望那只是一场梦。
“醒了?”
他的声音惊动了她,白芷惊而抬头,细细的打量着他的表情。
他是笑着的,笑意如此的温柔而且怜惜,像是往常她见到的一样。
“容泽?”白芷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他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把她揽进怀里。
他的怀抱一如往昔一般的温暖,那是个梦吧,一定是个噩梦。
白芷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