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升这次早有准备,自然眼疾手快,唰唰唰连斩数条。
随即一个火球轰然落下,将剩余的几条蛇烧得焦黑。
毕方缩成小小一团,悬停在谢瑢手掌上空,小声叹道:“这次元气大伤,可怜我一缕残魂,不得安生……”
谢瑢笑道:“今晚烤蛇肉吃,你不必再去打猎了。”
毕方默然,最终只低声道:“多谢公子体谅。”
待那火鹤回归玉佩,陆升才道:“阿瑢实则不必出手……不过是些毒蛇,我自能对付。”
谢瑢道:“关心则乱,看你奔来跑去固然有趣,总不能当真放任你遇险。”
陆升听他说得直白,反倒耳根微热,索性不开口,只收了剑,将前两扇重新打开,随后望着面前两扇大门洞开,七扇大门紧闭,皱眉道:“胡乱推门也不是办法,无头苍蝇一般,总要想个对策。”
谢瑢道:“先有熊,后有爵,你可曾想到什么?”
陆升便一一指点,说道:“猎了熊,正好下酒,石熊接酒爵,至此都对了。”他面上浮现出困惑神色,又道:“酒足饭饱,自然该邀美人相伴……为何美人图就错了?”
他这推测合情合理、自圆其说,十分有道理,谢瑢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直到陆升不死心,要第三次推开刻着美人图的石门时,方才出声阻止:“此路不通,那就换一条,何必执迷不悟?”
陆升这才心有不甘收回手。谢瑢走到刻有长剑的石门前,才道:“当心。”随即一掌出手,轻易将大门推开。
阴风阵阵,此外却一派宁静,大门推开了就再不曾合上,这次竟猜对了。
陆升咬牙道:“你运气好。”
谢瑢只得笑道:“侥幸、侥幸。”
至此三面石镜背后的大门各开一扇,两扇紧闭,却未曾有任何变化,只怕要将剩余六扇门也全数打开才是。
陆升凝神细想,突然右拳击左掌,畅快笑道:“我懂了!”
谢瑢含笑,“这就懂了?抱阳好机灵。”
陆升又横他一眼,“少来敷衍,容我再试一试。”
他往中央山崖下大步行去,到了门前,就将刻有石鼓的门推开。
大门敞开,寂静无声,竟又猜对了。
陆升不禁高兴起来,转而道:“阿瑢,不如同我打赌,你我一人推一次门,对得多者奖,对得少者罚。”
谢瑢却露出了迟疑之色,陆升便愈发意得志满,哼笑道:“阿瑢,你敢不敢?”
谢瑢道:“却不知奖要如何奖,罚要如何罚?”
陆升道:“输了的一方任凭处置!”
谢瑢却仍是踌躇不前,竟满是狐疑的神色,陆升料想他是因为怕输了难看,是以无论如何不肯就范,不免有些着急,又下诱饵道:“若是我输了,那箱宝贝任你用在身上。”
谢瑢果然不负他所望,露出心动的表情来,却未曾一口答应,反倒笑道:“抱阳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只怕别有隐情。”
陆升暗忖此人果真狡诈多疑,比狐狸还难对付,轻易不能引他上钩,面上却仍是道:“若是你输了……我自然也要用在你身上!”
谢瑢便笑道:“果然如此……罢了,就依你,只是我也有个条件。”
陆升想通了这机关,胸有成竹,便含笑道:“你说。”
谢瑢道:“一人开一次门耗费太久,不如改改规则。若是猜对了,便由同一人开下一扇,直至开错再换人。”
陆升凝神想了又想,若照他的推算,胜算至少有九成,一时间不禁跃跃欲试,便应道:“就依你!不过我要先开。”
谢瑢笑道:“我提了条件,自然应当抱阳先动手。请。”
陆升便在心中冷笑三声,谢瑢这厮终究也有栽在他手里的一日,当真令人大快人心。
他便施施然理了理衣摆腰带,含笑道:“阿瑢,枉你聪明一世,竟未曾看出来,这门上的石刻,暗示的是上林苑围猎。猎熊、祭酒,而后君子舞剑、成礼会鼓,你说接下来是什么?”
他一面往最左侧的石崖走去,一面徐徐问道,谢瑢跟在他身后,亦是半丝烟火气也不露,耐心问道:“我未曾见识过上林苑围猎,依抱阳之见,接下来是什么?”
陆升迈步时,脚下便有些迟滞,他险些忘了,谢瑢二十余年备受冷遇,连台城也不能入,自然也不曾受邀进上林苑围猎。是以不知道其中章程也不奇怪。
他便生出些许胜之不武的惭愧来。
只是事已至此,骑虎难下,陆升只得暗暗在心中计划,若是赢了,少欺负他些就是了。一面语调却少了许多盛气凌人,只是和缓道:“接下来应当猎鹿。”
他抬手,将刻着雄鹿的石门徐徐推开。
门开时,变生肘腋,一股强烈腥风猛烈扑来。陆升太过笃定,是以一时间竟有些呆愣,反倒是谢瑢早有预料一般,玄黑短剑及时刺来,扎中那黑影要害。
陆升这才回神,急忙往旁边一跳,这才看见一头足有两人高的棕黑巨猿左眼受创,血流不止,正痛怒惊嚎,随即铁铸般的手臂狠狠扫了过来。
他急忙拔剑迎战,一面却喃喃道:“我竟然……猜错了?”
那巨猿强悍过人,陆升与谢瑢合力,倒也不曾如何费力就将其制伏,击杀于剑下。
然而陆升却仍是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