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战魂对忘忧的言语不置可否,狰狞扭曲的暗青色鬼脸上,一副大义凛然,无所畏惧的姿态,甚至看向忘忧的目光,再次充满了杀意,绽放着殷红如血的光芒,手中残破的断刃隐隐指向忘忧;
“哼!既然如此,你尽管出手便是,想要抓我去阴曹地府,恐怕没那么容易,既然这苍茫天地之间,我等冤死之魂无处申冤,纵然魂飞魄散又如何?我等宁可灰飞烟灭,也不愿含冤入轮回!”
黑色战魂毫不畏惧的飘身向前,似乎忘记了忘忧先前的手段,也忽略了他手中的玄阴符伞,是忘忧的灵宝,他周身萦绕着漆黑的鬼气,蒸腾着滂沱的战意和杀气,血红色的鬼眼中尽显狠戾之色;
“唉!”
忘忧听闻此言,忍不住黯然叹息,再看到黑色战魂的反应和作为,忘忧却并没有动用降魔手段,对黑色战魂施以惩戒,反而对他这番作为颇为赞赏,发自内心的多了几分敬意,淡然的开口详询;
“你且退下,稍安勿躁,此番无礼之举,贫道暂且不怪罪于你,你且与贫道说说,你那将军姓甚名谁,你们又有何冤屈之事,若是贫道力所能及之事,便是助尔等平冤昭雪,又有何难!”
数万含冤惨死的战魂,即便是他也不敢保证能够全数超度,一旦被其逃脱,反而容易被他们身上的怨念所侵蚀,从而牵引出他们的恨意,使得他们变成恶鬼,更何况他心系帛书,根本不愿再惹麻烦;
“此言当真?”
已然飘至忘忧身前的黑色战魂,骤然听闻此言,两忙停下身形,难以置信的惊呼出口;
“言出必践!”
忘忧斩钉截铁的回应;
“好!我便信你一回!”
黑色战魂听闻此言,痛快的开口应下,随即放下断刃,狰狞扭曲的鬼脸,变得有些悲戚,悍不畏死的战魂,此刻鬼眼中却流下血泪,伤感的语气透露着无比的尊崇,开始向忘忧述说心中冤屈;
“我家将军原名刘三,因其上阵杀敌,总是身先士卒,悍不畏死,故而被我们这些大兵小将,戏称为疯将军,后来他更是将怀才不遇的布衣无涯立为军师,对无涯先生信任有加,从此疯名更盛;”
血泪悄然滑落,黑色战魂恍若未觉;
“加之将军布置战局,向来不遵循兵法套路,却总能出敌不意,出奇制胜,因此兄弟们在背后,都叫他刘三疯,他虽然知晓此事,却毫不怪罪,反而一笑而置之,对兄弟们更是体恤有加,深得爱戴!”
忘忧听闻此言,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刘三将军,也是颇为佩服,耐心的听着黑色战魂诉说冤屈;
“将军有一个从小指腹为婚,青梅竹马的妻子,虽然因为将军一心保家卫国,为国征战,未曾将其迎娶过门,但两人早已是情深意重,相爱已久,将军曾言,若战火停息,他愿解甲归田,男耕女织!”
黑色战魂说到这里,悲戚伤感的神色,骤然开始转变,言语之中透露着滔天怒意;
“可惜这一对苦命鸳鸯,却因我家将军性格耿直,不知变通,不肯向奸佞小人低头,不愿让贪官污吏克扣军中粮饷,因此得罪了一些奸邪之辈,最终被贼人算计,率领数万弟兄,含冤惨死在敌阵中!”
忘忧听闻此言,顿时便感觉到一阵无力,他身为隐世天师一脉,入道誓言便是终生降妖除魔,诛邪驱鬼,如今得知这数万冤死战魂的冤屈,涉及到红尘世俗的朝中大臣,自是深感头痛,内心纠结不已;
“那些养尊处优的乱臣贼子,趁着贪图享乐的昏君招选秀女之机,将我家将军未婚之妻骗至皇宫,以下三滥手段对其下药,让昏君成就好事,事后担心我家将军会因此事谋反,遂联手设下毒计!”
黑色战魂双目煞气涌动,鬼眼凶光大盛,暗青色的鬼脸再次狰狞扭曲,周身鬼气随着愤怒的情绪剧烈翻滚,一股深入灵魂的怨念骤然迸发,肆无忌惮的向着四周疯狂蔓延,凄厉的声音恨意冲霄;
“昏君下旨让我家将军立下军令状,命其七日之内,烧毁敌军粮草,逼得我家将军无奈出兵,但他们却提供了虚假军情,最终借敌军之手,害得我数万弟兄,为保家国与敌死战,最终却含冤惨死!”
忘忧听到这里,有些疑惑的开口询问;
“不知这其中的因果缘由,你与你家将军,又是如何知晓的?”
黑色战魂听闻此言,周身怨气更加浓烈,悲痛不已的回答;
“将军的未婚之妻,在得知失身受辱之后,本就万念俱灰,心存死志,却因难舍我家将军,加之奸佞小人以我家将军性命要挟,无奈之下只好委曲求全,直到偶然得知将军死讯,最终含恨自尽而死!”
黑色战魂的鬼脸上,布满了暗红色的血泪,手中的断刃不断的提起放下,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将军的未婚之妻死前,悄悄为我家将军立下了牌位,哭诉心中怨恨,而我家将军死后为鬼,得知此事后,便不顾一切的赶往皇宫,却奈何皇宫有龙气守护,最终不得其门而入,直到那一夜...”
鬼哭狼嚎的声音悲凄哀婉,血泪横流的黑色战魂,再也看不出丝毫铁骨铮铮的模样,反而像是一个受尽屈辱的弱小孩童,此刻在黯然垂泪,一副无语问天的悲惨模样;
“那一夜,将军亲眼看着,他那未婚之妻的尸体,被一群太监放在马车上,连夜丢到了城外的乱葬岗,将军即便在盛怒之下,也未曾伤及无辜,只是却找不到未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