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梧对着镜子笑:那是说给苏嬷嬷听的。叫她劝劝母亲。省的跟妹妹生了嫌隙。
那您?流云都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往下问了。
我为什么要这么选择?林玉梧将镜子放下,你想问,要是不是为了东宫,我为什么要选择那么做,对吧?他叹了一声,告诉你也无妨。这么选择,是因为——她高兴。太孙这个身份,对于她来说,那是一双飞翔的翅膀。我要了她的翅膀,不一定能变的跟她一样会飞翔。但她失去翅膀,肯定会变的跟以前的我一样。这么些年了,她努力的成了‘我’,我也被迫成了‘她’。如今,硬生生的又要再换一次颠来倒去,有多痛苦,别人不能体会,但我们俩都知道,那会疼的刻骨铭心的疼啊
林雨桐回去的时候天都快亮了,补觉补到日上三竿。
长宁带着人去行宫了,阴成之却在外间一直等着,折子都拟好了,上官淳那一份怎么办?还有以使团名义的折子是要有所有的官员署名的
上官淳还被关着呢。咋叫人家署名?
林雨桐就说:不用管他。就那么关着吧。省些麻烦。没有他就没有他,没关系!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
阴成之看了林雨桐两眼,随即有些恍然:你这是还没进京城呢,就要立威。连立威的对象都找好了。找了个硬茬子上手!
林雨桐就笑:也试试京城里水的深浅。
她倒是直言不讳了。
阴成之转移话题:要不要给你父亲去封信。
您觉得我应该去封信吗?柴同他们的信,很快就会到东宫。言下之意,不想写。
阴成之摇头:彼一时此一时。当时那个情况,你父亲的决定不能算是错的。而如今,事情已经被你办成这样了,你父亲不改主意都不行。不要有什么顾虑。回京后,我会跟你父亲谈谈的。
不管有没有什么顾虑,她都不打算写只言片语。
这个时候,千言不如一默。
她直接跳过这个话题,说阴成之:您家的那个是儿子,但我现您一直把儿子当姑娘养。关在屋里是几个意思?
我家的孩子单纯阴成之黑了脸,蹭的起身,抬脚就要走。
单纯怎么了?林雨桐就说:怕被人欺负吗?有我呢怕什么?我还能叫人欺负他?
我就怕你欺负他!
随后的几天,四爷倒是出门了。应该是他跟阴成之说了什么,他被解禁了。并且允许在自己出门的时候,跟着。
不过,跟着是能跟着了,侍卫却跟了好几个。想说点啥私密的话,那是一点机会也没有的。
两人老夫老妻了,也不着急。
就在凉州的集市上,三国的互市上,随便的转一转看一看。才三五天的工夫,内外城中间那一圈三里宽的巷子,当日被鲜血都铺满的街道,如今被冲洗的一尘不染。早看不出当日酣战的情形了。集市恢复了贸易。北康的商人,在凉州重新审核了经商的资质,另外了牌之后,才有资格在凉州经商。西海也是如此。
这个地方,也因此成了消息集散地。
除了物品,出没最多的,只怕也是探子。
有些商人本身就是最大的探子。比如石万斗。
戚威对这事一直都很有分寸,他的话是:探子得查,得知道谁是探子只要对凉州的安全不构成威胁的,就随他去
有时候,这些探子或许也是可以一用的。
误导别人的消息,从这些人嘴里传过去,才是最可信的。
正在集市上转悠着呢,前面突然就嘈杂起来。紧跟着,是一匹疯马窜了过来。林雨桐拽着四爷靠边站了,几个侍卫都追过去,这疯马不能这么乱窜。
四爷低声道:小心人家调虎离山
话没说完,一个头乱糟糟的一身北康人打扮的汉子就冲了过来。动作快的林雨桐吓了一跳。她带着四爷朝后一躲,抓起边上摊位上的麻绳当鞭子似的甩出去。林谅从边上斜刺而出,直取对方的咽喉。
看三五个回合之后,这才要了对方的性命。
围观的人早躲到一边去了,有的抱怨刚才推搡的过程中摔伤了,有人抱怨货物被弄的满地都是。还有看热闹的这会子冒出头来,对尸体指指点点。
街上巡逻的都去追疯马了,这会子来的晚了。又有人通知了戚还,他急着过来请罪。
怎么也没想到,会有北康人刺杀太孙。
这都是戚家的失职。
林雨桐上前,叫林谅把这人的头扒拉开,果然,露出来的脸是一张标准的中原人的脸。
她交代戚还:不要声张。抬下去处理了吧。
戚还回去就问戚威:殿下这是不予追究的意思?对咱们家是否太宽和了一些。
戚威就叹气,远离政治中心的弊端就凸显出来了。家里的孩子就连最得他的意的老小,看事看物目光都是短浅的。
这哪里是宽和,这事分明知道,这刺杀之事的根源不在凉州。
真正的危机是来自京城的。
到底是谁?
这就不好说了!
不外乎是那些不希望太子好过的。
也不尽然林玉梧是在集市的一处戏楼的二楼目睹了整个刺杀的过程。当时就气的掀翻了桌子。刺杀的人只是不希望东宫好过的人吗?只怕不是!
还有陈家!
林玉梧回去后直接就叫流云:拿纸笔来。我要问问母亲,她陈家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