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家里遇到诡异贼的事?洪刚看她,问道。
范云清皱眉:这事,到现在为止,都是无头公案。你也知道李翠翠是什么人,当年大家都说,是有人看到半夜家里有男人从墙上翻出来,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传的人尽皆知。我就寻思,该不是李翠翠的老毛病又犯了厂里这些人,包括老赵他们,都觉得问题是出在李翠翠身上。我跟小林,一起去做李翠翠的工作,目的呢,就是想把这个案子定为男女的作风案,把你顺利的摘出来。可是,任凭怎么说,李翠翠都不答应。又说我虽然跟你离婚了,但是旧情难忘,挺着肚子怀着你的孩子为了你上蹿下跳,话说的很难听这事就成了一个死结。这两年我想起来心里也难受!心说,我当时跟你置气弄这一出是干啥。真的!当时老安都说了,可以替我吓吓你出气。谁知道事情会出了这样的变故?假的也成了真的了。这两年我也没少想办法。你以为你如今能回来是查不出你什么吗?不是的!你也不看看,枪毙了多少人。这两年,全国枪毙了十万人不止。为什么只有你回来了?
为什么?洪刚这么问了,又眸子一凝:因为那个安主任?
范云清点头:那个安主任我在他身上可是花了大工夫了。如今,我跟他爱人都成了莫逆之交了。他那人呢?没什么弱点。唯一弱点,就是他的老婆。我是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先是跟人家赔笑脸去了别人家,什么活都抢着干,奉承人家。半辈子没干过的事,我都干了。当然了,没想到因此我还升了副厂长了这也算是无心栽柳了吧。
是说巴结人家,只想叫人想办法把自己弄出来,却没想到还顺带的叫她升官了。
对她怎么当上这个副厂长的,在自己面前,她直言不讳。
洪刚不知道怎么说,真的!听她说话,句句都是道理。可这道理听着为什么这么别扭呢。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就只问了一句:俩孩子还都好吗?
这一茬好似就被揭过去了。好似真的谁都不欠谁了一样。
范云清脸上带上了几分柔软的笑:抗美像洪红,但是那小子,长的却真随了你了。每天看见他的小脸,都像是在我眼前不停的提醒说,赶紧想办法救救我爸爸吧,哪怕是看在我的面上也别跟我爸爸怄气了,多大的事啊!你们有我跟我姐,那就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她学着孩子的口味细腻的说着这样的话,然后就失笑,所以,我一刻也不敢忘了,得把你弄出来。
这么说我得谢谢你。洪刚的眼睛暗幽幽的,这么说了一句。
范云清自嘲的笑了笑:我是作茧自缚,自己惹出的乱子自己收拾。当然了,我说的都是我的道理。你肯定也有你的道理!她露出几分宽容的笑来,你觉得你受了委屈了,你心里恨啊怨啊!这都是正常的。你就是恨我怨我,我也不怪你。你就是想报复我,我也坦然的受着。但是老洪啊!咱们都不年轻了,折腾不起了。你的身上如今是还没洗清白呢,我的出身又实在是上不得台面。虽然干娘她收下了俩孩子,但他们的生身父母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再怎么样,血脉变不了。我们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得为他们多考虑一分。你哪怕想报复我,也请记着,前提是别伤害孩子。一旦你把孩子牵涉其中了,那么老洪啊,别怪我不念旧日情分。你知道的,女人狠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因此,你可以恨我,但是做事别过我的底线。
我从不怀疑你把我送进去一次,还能再送进去第二次的能力。洪刚咧嘴笑了一声,你说我当时是不是眼瞎,怎么会一眼喜欢上你这么一个女人呢?他带着几分故意刺伤范云清的意思,有些恶劣的道:林百川他眼神比我好,他看你看的清啊!但我就纳闷了,依你的性子,你怎么就不恨林百川,没想着报复林百川呢?
范云清的表情一下子冷冽了起来:老洪!咱们曾经有过约法三章,不许提我跟百川之间的事。
洪刚没再说话,只起身: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先回了。
范云清在洪刚走了两步之后又叫了一声:老洪!
洪刚停下脚步:怎么了?还有话说?
范云清往前追了两步,低声道:老洪,我提醒你,你的案子还在那里挂着呢。这边的案子一天不破,那边你的案底就撤销不了。李翠翠那边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想,你总归是有办法的。想要把这件事弄清楚,彻底洗清身上的污点,我想你该明白怎么做!
洪刚的脊背慢慢的挺直,久久之后,才轻轻的点头,然后‘嗯’了一声,算是回复。
一路往回走,一路心里寻思:每次以为自己看清了你,可每次又觉得云里雾里。云清啊云清你这个女人真是叫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走进熟悉的小院,却有种陌生的感觉。
当日的小院,繁花似锦,春有迎春夏有芍药秋有金菊冬有腊梅,处处简朴却又处处雅致。
而如今的小院呢,不是晾晒的各种陈旧散着尿骚味的尿芥子,就是胡乱搭建起来的破房子。
李翠翠就站在厢房的门口,手不停的搓着衣摆,然后僵着脸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