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时候,刚吃完午饭。
林雨桐见她回来了,就叫疙瘩,“……跟你奶说,四婶给了你一条鱼,你叫你奶回家一起吃……”
疙瘩眼珠子滴溜溜转,叫奶奶吃,奶奶肯定把她那一份给自己。
他笑的没心没肺:“我这就去!我跑的可快了!”
确实是有鱼的。
不是鲜鱼,是大垚寄过来的熏鱼。
刘铃铛先回了,林雨桐真拿了两条一斤多重的熏鱼,给她家送去了。
刚进门一会子,李月芬就回来了。她一听说老四家的给送鱼,心里就明白。只怕大媳妇把啥都跟小媳妇说了。那小媳妇心明眼亮,这是想法子叫自己回家来说话的。
做都做的,她就说了。
“当时就是没忍住。”李月芬低着头,“拿了就没法子还回去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那钱你们看着分去,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可千万别露出去……最好都别在家里藏。我都想好地方了,等烧纸的时候,去陵地里,把那东西,埋在你们公公脚顶头……”
按照葬礼的习俗,脚头的位置是放墓碑的。
所以,她指的的是放在墓碑的下方。
“顺便把墓碑给立起来!”她说着就叹气,“叫你爹看着,我安心!”
林雨桐却反问她:“你怎么不想想,您跟了向党那么长时间……这房子盖起来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到屋里还藏着那么一个地方。可见人家藏的很紧。压根就没想过叫你知道。盖房子的时候,隐藏是多难的事?还要往里面放东西……这么多道手续呢,你都没现。肯定是人家想办法支走你了。如今人家要从里面取东西,再把你支走不就完了。再说了,听你的意思,他半夜也没取东西,就是打开看了看。不取东西,有什么理由冒着被现的危险去察看呢?”说着,林雨桐顿了一下,就问了她一句:“……那么重要的东西,你说打开就打开了!上面的锁呢?”
李月芬一下子捂住嘴:“你是说……那老东西是故意叫我看见的?”
要不然呢?
谁家要紧的东西不上锁呢?
藏的那么严实,跟李月芬一个屋子住着,也不怕李月芬现,可见其巧妙。
怎么就那么不小心,无端端的去察看,出各种声响,然后还忘了上锁了。
怎么解释?
李月芬不解:“这老东西……他为啥呢?”
“他孙子的前程在咱们手里攥着呢。”林雨桐耻笑,“只要这边松口,那边未必不能叫那个叫向天的躲过这一劫。他不想求人,露出这钱来,就是叫你看的。钱财不管什么时候都动人心。”
只是他没想到,这太动人心了。直接把李月芬的心思搅动活了。
李月芬想的不是给四爷透风报信,说那家有多少钱,你松松手,钱就到手了。她想的是要是那钱,给我的金疙瘩攒着该多好。然后直接偷了,偷了之后处理的后续问题,堪称是精彩。
所以啊!娶一个女人回家,就得真心善待人家。要不然,女人带给你的,那就是一场你都说不清楚从何而起的灾难。
男人永远都在小看女人,可小看女人的结果,往往是他们所承担不起的。
就比如向家,这一场折腾下来,人心散了。
之前可不是,人家那三个儿子不说亲密无间吧,但有李月芬这个共同的敌人在,还算是团结一致。
如今,这属于分赃不均。
向党为了诈出金条的数目,又夸大了总数。那这各人的心思,只会越的不平。
彼此猜疑,反目成仇,势在必然。
而这么一说,李月芬连拿了人家的金条之后最后一点愧疚和不安也没了。
心里满是愤懑:这老东西竟然敢算计我?还想借着我算计老四!
对儿子再不满,那也是亲儿子。
自家的孩子自己怎么打都行,别人碰一手指试试?!
她跟林雨桐说:“我知道了,肯定不会上套。”
刘铃铛就说:“要不借着这次的事……干脆跟他离了算了。”
她不喜欢跟婆婆住,也不喜欢这婆婆在家里呆。可要是婆婆在向家那边会给小叔子小婶子那边惹麻烦,那就不如干脆回来。
自家的依仗就是孩子他叔叔婶子,他们出事了,家里谁也别想得好。
心里算着这一笔账,她就给了这么一个建议。
可李月芬不愿意了:“不离!我有我的打算。”
那老东西别人对他许是不了解,但自己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在一个炕头睡着,他那性子,自己也摸出几分来。这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自己都明白,他只有更明白的。所以,他手里绝对不止那一笔钱。
说是二十四根金条,这话许是压根不是假话。
在别的地方,肯定还藏着呢。
他早年就在车站干了,没解放以前,火车走货运,那是相当有捞头的。那些商家,不给点好处,货就能给你扣了。还能给你扣上各种罪名,所以,没人敢不给。
那么些年了,有钱有本事,他为啥不想着活动个地方往上走一走?
现在想来,肯定还是觉得在车站能得到实惠呗。
这些钱那老东西藏哪了?
想拿那钱想办法给他孙子找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