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风,刮的很急。
在这炎热的夏日,暴雨狂风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着江城,漂泊的大雨没完没了的洗刷着整座城市,骤雨如幕拍打着屋檐和墙壁,雨水沿着墙壁化作涓涓细流,在地面形成一道道的沟壑,随即沟壑变成小溪,小溪又变成湖泊,最后宛如汪洋一片。
刚刚还是艳阳高照,转瞬之间天空便黑云蔽日,暗沉沉的让人觉得分外压抑。
隔着玻璃,罗天一手托腮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外面的雨幕,俊秀的眉头时不时微蹙一下。
“你休息够了没有,赶紧的,我们赶时间。”背后忽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语气阴测测的。话应刚落,罗天耳边忽闻“咻”的一声,不等他反应,便被一个硬物砸中后脑勺。
“哎呦。”罗天一脸苦笑的回身,只见房间中间摆着一张麻将桌,上面围坐着三个老年人,其中一个脸色惨白的老头怒视着罗天,满脸阴测测的表情,双眼更是带着死灰般的冰冷目光。
麻将桌的左边摆放着各种别墅和小洋楼,都是纸糊的;右边则是六七个白纸人,每一个脸上都涂抹着的腮红,嘴唇也是红的发亮;再往旁边则是成堆的火纸,还有许多堆叠整齐的元宝以及冥币。
麻将桌上面的白炽灯忽明忽暗,是时不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整个环境显得十分诡异阴森。
“我说李爷爷有话好好说,你干嘛拿麻将子儿砸我,我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小年轻本来智商就有限,万一被砸成智障了怎么办?”罗天揉着后脑勺,弯腰将地上的麻将子儿拾起,然后走到麻将桌前,满脸苦笑的坐在那个空位上。
“就是就是,你这老家伙可别把小天子给打坏了。”罗天的上家是一个老奶奶,说话的时候声音空洞,忽近忽远,听上去十分诡异。
本以为人家是关心自己的身体,罗天刚准备说一声谢谢,谁知道,人家接下来又说了一句。
“万一把小天子打坏了,以后谁陪我们几个老家伙打麻将?”
“赶紧的,咱们时间有限,快点快点。”说话的是罗天的对家,一个脸色乌青的老爷爷,脸上一直带着阴冷的笑容,说话的声音十分尖细。
“打坏算了,干脆就下来陪咱们好了,桀桀。”被称为李爷爷的老爷子忽然鬼魅一笑,脸上的表情越发阴测测。
“我呸。”罗天满脸的不乐意,故作生气的说道,“不就是上把胡了你一个清一色吗?至于这样咒我吗?我罗天可是长命百岁,来来来继续继续。”
哗啦哗啦的声音响起,罗天又陪着三位老人家打了三小时麻将。
“雨停了,咱们也该走了。”李爷爷探头看了一眼窗外,对身边的其他两位招呼了一声,一脸不舍的说道。
“李爷爷,赵奶奶,王爷爷咱们下次再继续,回头我就把你们赢的钱烧给你们。”这三位是罗天的爷爷,也是罗天的师父帮忙超度的鬼魂,按理说早就应该投胎转世了,可是因为他们生前是牌友,死后硬是要大家一起投胎。
说起来他们也是奇葩,李爷爷是最先走的,然后硬是拖着不肯投胎,非要等着其他两位牌友一起,硬生生等了仨月,王爷爷也下去了,他们在下面又继续等了半年,硬是把赵奶奶也等下去了。
安排他们投胎吧,他们非要三个一起,要不就不肯,也是三个奇葩了。
每年的中元节,他们都会在鬼门开的时候溜出来,以前是罗天的爷爷陪他们打牌,后来罗天的爷爷去世,就变成罗天陪他们打牌。
“不了,下个星期有个三胞胎名额,多亏你爷爷,名额给了我们,咱们恐怕这是最后一次见面。”这一次李爷爷说话的时候再也没有阴测测的语气,脸上带着悲伤和不舍,深深的看了一眼罗天,缓缓说道:“咱们三个老东西也是死心眼,在下面耗了大半年,没想到把老罗也给等下去了,哎,小天子,你放心,老罗在下面挺好的,他是个有本事的人,这有本事的人在那都吃香,所以啊……”
接下来三位老人家把话题又转到了罗天身上,谆谆教导了半小时,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等到三位老人家?或者是老鬼家离开,罗天急忙收起麻将桌,然后找来一个铜盆,又拿了几捆冥币和一些金元宝,用打火机点燃之后,放入铜盆烧掉,火光映照在罗天的脸上,那张年轻的脸庞火红火红的。
一些人认为鬼魂只不过是因为生者对死者的眷念所臆想出来的,根本就不存在。
也有一些人认为鬼魂是真实存在的,现实生活中那种无法解释的灵异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
罗天就属于后一些人,因为他天生阴阳眼,可以看见鬼魂。
从有记忆开始罗天就生活在一家孤儿院,他经常能看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那时候罗天还小,很多事情不理解,甚至还和那些奇怪的东西玩耍,可是人鬼有别,身上沾染了太多的阴气,小时候的罗天便经常生病,而且还是一些奇奇怪怪检查不出来的病。
也是罗天命硬,也是他运气好,遇到的鬼都没有恶意,不然罗天的小命早就没了。
渐渐的罗天长大了,开始懂事了。
他经常会告诉孤儿院的院长,厕所里面有个没有脑袋的大姐姐,或者是地下室总是能传来婴儿的哭泣声,又或者晚上总有个大哥哥陪他玩,诸如此类。
院长认为罗天疯了,其他小朋友也觉得罗天有病,各个都疏远他,最后罗天只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