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宇走下马车,首先感觉到的是阳光暖暖照在脸上的温度,春日和风徐徐吹来,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花香,以及青草的芬芳味儿。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烂漫桃林。
满树的桃花将谢未谢,正慵懒的随风摇曳,飘落满地缤纷。
阳光如水银倾泻下来,在林间落下斑驳的影,勾勒出一幅看不尽的山水画。
“唔,这里是后山的桃花林。”
肖宇辨明方向,向山下走去,眼角的余光忽然见到一株桃树上有东西随风摇晃,顿时浑身一震——
那是一把绣花雨伞搭建起的小小凉棚。凉棚下面是两个陈旧的小小娃娃,用手绢扎成,圆圆的脑袋上,是弯弯的笑脸与大大的眼睛。其中一个头上用毛笔勾勒出发髻,另一个则是扎着辫子。
微风吹拂,扬起了凋零的花,在粉红的摇曳中,两个小小的娃娃迎着阳光,一摇一摆的晃动着身体,颇为憨态可掬。
“师姐……”一股暖流涌过心田。
看着这两个自己亲手扎成的娃娃,肖宇一阵恍惚,明明不过数年时间,却仿佛过去了几个世纪那般长久。
他顺着山道,下了后山,蓦然一声大喝响起:“尔是何人,竟敢擅闯我华山禁地?!”
这是一个身穿华山剑派弟子服饰,不过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应该是在此处巡逻,见到肖宇这么一个陌生人从后山走出来,顿时大喝,同时扬起手,就要打出令箭示警。
肖宇自然不会让这枚令箭发出去,自己如果被华山剑派的弟子通缉,这脸往哪儿搁?
于是肖宇屈指一弹,将响箭凌空击碎。
“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么?”肖宇微笑,表情温文儒雅。
那名弟子呆愣片刻,猛地一个哆嗦,回过神来,“我、我是华山剑派的弟子!你若敢杀我,师尊定会替我报仇,天下海角也逃不掉!我宁死不屈!绝不会告诉你我华山思过崖以及演武堂的机密!”
“……”
后山有许多偏僻无人的角落,属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灰色地带。
现在,这名倒霉的弟子就被肖宇堵在在了这个灰色地带,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看得出来这名弟子很害怕,紧紧抿着嘴唇,努力装出一副“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大义凛然的神态,但哆嗦的双腿和发白的嘴唇,却表明了他并没有表面上那样坚强。
肖宇看了他几眼,觉得这位弟子看起来很老实也很乖巧,于是相当欣慰的点了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麻烦事儿自然能省则省。
“不知贵姓?”肖宇露出了和善的微笑,笑容斯文儒雅,无可挑剔。
弟子哆嗦了一下,才颤着声音道:“免贵姓赵。”
“好姓好姓!”肖宇赞道。
弟子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种称赞毫无意义啊魂淡,天下姓赵的不知凡几,比那江中的过江之鲤还多,到底好在什么地方啊。
“唔,历史上姓赵的牛人很多,往远了扯,你说不定还是皇亲国戚之后呢。”
“我还真是皇亲国戚……”
“说谎话可不是好孩子该做的事。”肖宇瞪眼。
“我……”弟子目光茫然,欲哭无泪。
肖宇平静道,“我有事想要问你。”
“您尽管问。”弟子是个很识时务的弟子。
“你是华山剑派弟子?”
“是。”
肖宇点点头,又问:“最近华山有什么大事发生?”
“嘿,那可多了去,我华山近些年南征北战,一统江湖……”
“长话短说。”肖宇咳嗽。
“其实也没啥……就是大师兄三日后要成亲。”弟子回答得很干脆,模样很乖巧。
肖宇想了想:“大师兄?你说得是令狐冲?”
弟子大惊失色,“你……你你,你竟敢直呼大师兄名讳……”
“令狐冲娶得是哪家女子……算了,我自己去看看。”
肖宇想了想,道,“你脱衣服吧。”
弟子顿时大惊失色,双腿发抖,嘴唇发青,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紫,“士可杀不可辱,你居然、居然想做那等事!”
肖宇眼皮顿时就耷拉了下来,你丫给我正常一点儿啊,谁会对你这样一个大男人感兴趣啊。
“你……”
“别说了!”弟子咬着嘴唇,如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就算想做那、那等事,也应该选一个安静的地方,才有安全感啊!”
肖宇深吸口气,强忍着一巴掌将这厮拍死的冲动,压低嗓音咆哮道:
“我只是想……咦,你他喵的脱裤子干什么?”
“莫非还要我半遮半漏?”弟子一脸震惊,“没想到你居然如此……”
啪!
话未说完,肖宇已是一巴掌拍了过去,将这厮拍晕在地。
“借你一件衣服而已,忒多废话!”
……
换了华山弟子的衣衫,走下山道,明显可以见到,华山上新增了许多建筑,来来往往的弟子也多了许多。
以前华山在五岳当中,实力最弱,弟子稀少,门下弟子大都不成器……好吧,咱不往脸上贴金,其实压根就没有成器的。
一直到老岳在嵩山大会之上,击败其余四派高手,独领风骚,一举夺得五岳盟主之位,然后率众剿灭魔教,打得东方不败吐血逃离,华山派才终于崛起。
名利名利,这名声大了,利自然就会滚滚而来。
于是天下求学者不知凡几,华山剑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