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发表之后,全国掀起了一股“下海“经商热潮,其中包括机关干部、知识分子、国企人员,并且,这股热潮也卷进了南方的一座偏远小山村——竹石村。
整个竹石村的人口仅有一千多,却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成了安流镇的镇中心,镇上不仅有镇政府、卫生院,还有中、小学。
1994年秋,安流镇竹石小学。
此时,正是课余时间,萧瑟的冷风吹起黄叶,残破古老的校园里一片欢腾,小朋友们在教室外面你追我赶,人声鼎沸。
“铃铃铃……“
听到上课钟声响起,在操场上玩耍的小学生,蜂蛹似地飞奔回教室。
“老师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让原本喧哗吵闹的教室,立刻安静了许多。
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林阳,潜意识里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顿时从睡梦中苏醒,他用手背揉了揉惺忪睡眼,眼睛没焦虑地扫视四周,他的脑袋晕晕乎乎得有些沉重,这像是喝了几两白酒才会有的症状。
过了一会儿,一位女老师捧着书本和粉笔盒走进教室,教室里所有小朋友都站了起来。
“起立!“
“老师好!“
“同学们请座。“
林阳完全处于神游之中,却也机械地跟着起立,然后茫然落座。
我这是在做梦吗?
没办法,这是每个重生者,必须要经历的内心挣扎与对白,林阳自然也不能例外。
“今天谁值日?为什么黑板没擦?“女老师站在讲台上,皱着眉头问道。
女老师叫王秋燕,扎着不长不短的马尾,前面稍显有些长的刘海梳向一边,遮住了半边眉眼,清秀瓜子脸上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娇小玲珑的身段,将胸前本不丰满的双峰映衬得高耸挺立。
正所谓,人不可貌相。
别看王秋燕长着一副娇滴滴的温婉形象,其实她是林阳童年时期最畏惧的老师之一。
在林阳的记忆中,她应该是刚分配来的实习老师,年纪大概二十出头,完成竹石小学一年级的教学后,她将会离开竹石村到县城任教。这两年下海经商的热潮,造成乡村基层学校师资力量急剧短缺,和她一块来的,还有三四位年轻女教师,其他的不说,林阳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是最好看的一位女老师,虽然她很凶。
所以,她上课的时候,时常会有情窦初开的躁动中学生,偷偷趴在教室窗口偷看她讲课,有些胆子大的,甚至还敢公然冲她吹口哨挑.逗。
“老师,今天林阳值日。“兢兢业业的女班长李婷,举手向王秋燕打报告,还用目光瞥了林阳一眼。
话音刚落,教室里所有人,齐唰唰将目光移向林阳的座位,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嬉皮笑脸的神态,毕竟,他们都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熊孩子。
林阳目光流转,看着身边一张张熟悉,却又稚嫩的脸庞。
“李婷、李细琴、谢冠宝……“林阳在心里默念着,他可以清楚地叫出教室里所有同学的名字。
林阳并非记忆超群,他之所以能对号入座记住他们的名字,原因很简单。第一:整个班级一共才28个同学;第二:他们和林阳一样,都是同镇同村一起长大的小伙伴。
此时此刻,林阳并没有刻意卖萌,只是,这一切实在来得太过突然,他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所以今天的反射弧有点长。
王秋燕杏眼圆睁,瞪着他:“林阳?“
“快点上去啊,老师叫你了……“同桌李燚好心说道,见林阳仍然无动于衷,像个木头人似的,这厮还用手肘,偷偷撞了撞林阳的胳膊,压根不管轻重。
“嘶……“林阳疼得直咬牙。
这绝对不是做梦,因为这疼痛实在太过真实了!
每段狗血的故事,都会有一个胖子,李燚就是那个肉嘟嘟的小胖子。
在王老师以及同学们的注视下,林阳如梦初醒,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的脸上写满疑惑,心中却暗藏着难以言喻的兴奋,屁颠儿往讲台走去。
前世的失意坎坷,无穷无尽的颠沛流离,让林阳恨透了曾经鲁莽冲动的自己,他做梦都希望回到过去重新开始,不求大富大贵,厌倦了流浪漂泊,只想安稳踏实地过日子。
就在重生前一晚,恰好是他一生中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不仅生意失败负债累累,更可悲的是与他相恋三年的女友也负他而去,穷途末路的林阳伤心欲绝,只能借酒浇愁,靠酒精暂时性地麻醉自己。
谁曾想,烈酒入肠,一觉醒来,林阳真的回到了过去。
林阳默默走上讲台,顺手拿起一只黑板擦,由于老师写粉笔字的位置通常都比较高,林阳个子又过于矮小,关键是手还特别短……
他只能使劲瞪着脚底上窜下跳挥舞手中的黑板擦,不过,即使费劲全身力气,有些粉笔字他却怎么也够不着。
“我的动作,像极了一只猴子。“林阳边跳跃,边在心里面自嘲。
是的,同学们也觉得他像只猴子,整个教室里的学生,都被他滑稽的身影和动作,惹得哄堂大笑。
就连站在一旁,板着脸装严肃的王秋燕,也禁不住莞尔一笑。
王秋燕笑道:“行了,林阳,你下去吧。“
林阳听了王秋燕的话,心中一暖,也不推辞,将手中的黑板擦递给王秋燕,他忽然间觉得,其实王老师为人也挺和蔼可亲啊,在前世的印象中,林阳小时候特别怕王秋燕,她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