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沈重欢极冷静地指出她话中的矛盾。
“香雪凝?我原来是叫香雪凝。我叫香凝雪?这是我的名字?没错,这是我名字,可是其他的,我,我……想不起来了……”香凝雪抱着头,一脸痛苦地说。
沈重欢拧眉看着她,手上摩挲着竹针罐,倒是似乎有种伸手扎针的冲动。
那粗使婆子子瞧着这香凝雪抱头疼,便道:“三小姐,您医术精湛,要不要给她扎上几针?说不定几针下去之后就好了呢。”
沈重欢点点头,从竹针罐里抽出一根一指来长的毫针:“先扎扎你的太阳穴,清神明智。”
香凝雪像是没见过这样长的毫针,骇得频频往后躲:“我不要扎针,不要扎针!我不扎针!”
“瞧瞧你,咱三小姐的医术好着呢,就你还不扎?这几针下去,肯定保管你药到病除。”粗使婆子笑呵呵地说。
“不要,我不要扎针……”而后,人就这么晕了下去。
粗使婆子讶了句:“人怎么就晕了?”
“我扎上一针试试。”沈重欢抿嘴道,然后一根毫针,又一次扎中了香雪凝的人中。
不一会儿,香雪凝便悠悠转醒。
“你醒了?知道自个儿是谁吗?”沈重欢冷声问。
“我是香雪凝。”香雪凝愣愣出神地说。
沈重欢又问:“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沈府的前院?”
“我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我想不起来了,我想不起来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叫香雪凝?香雪凝?”
看来这香雪凝像是真的泡水里久了,脑子被水泡坏了,想不事情了?
“我知道你是谁?”
正在这时,屋门被人拉开,门口着沈李氏身边的贴身丫鬟轻风。她清脆的嗓音,带着一股气势,让人发愣了。
“我是谁?我是谁?”香雪凝忙问。
轻风笑了一下:“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咱沈府一个丫鬟罢了。先头老家遭了洪水,后来你就被人卖到了沈府。可惜啊,你这丫头凭着自个儿有几分姿色,就想攀上主子的床。今儿个府上,来了一位陆少爷,你见着人家长得fēng_liú俊倘,又是富家子,便起了逮心,后来不小心就跌到水池里了。”轻风道。
“我,我,我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吗?我是这样的……”
轻风扫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太太说了,你的原名是香凝雪,是一个花楼的花姐给取的,本来你是要卖到花楼去的,后来牙婆出的价钱高,就把你送来沈府了。”
“太太发话了,以后你就留在大少爷的院子吧,细活你就不用干了,从末等丫鬟的活儿做起。”轻风道。
“我原来是叫香雪凝?我是丫鬟?是丫鬟?”香雪凝不大相信地冲着沈重欢说。
沈重欢倒没看向她,想了一下轻风的话儿,便觉得沈李氏这样安排的道理所在,便也不再发言了。
“以后,你们一个一个,都给你好好看着她,太太吩咐了,若她起什么歹心思,就直接发卖了出去。”轻风道。
轻风起身向沈重欢服了服身子,然后便退了出去。
这会儿,沈重欢也跟着起了身,将香雪凝扔给了屋子里的粗使婆子便紧随了出去。
一出门,就见轻风就在屋外候着呢。
“你还没走?”沈重欢意外地问。
轻风服了服身:“太太说,三小姐一定会有疑问,让奴婢在外边候着。”
“这是母亲的安排吗?”沈重欢问。
令她不明白的是,母亲怎么会知道香雪凝的……
轻风便笑着和气给沈重欢解惑:“这边儿的情况,太太一直让人盯着呢。一听说这情况,便让奴婢想个法子,将她安置下来。”
“原来如此。这安排也挺好。”沈重欢道。
一来可以试探试探香雪凝到底是真是假,二来也方便留意这忽然冒出来的香雪凝的行动!
“三小姐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奴婢这就下去忙了。”轻风道。
“你下去吧。哦,对了,爹爹回来了吗?母亲的针可有拔了?”沈重欢问。
“三小姐您刚走不久,三爷便回来了。一刻钟后,三爷就将针给拔了。随后才遣了奴婢过来,将这香雪凝给安置一下。”
“那就好。”沈重欢道。
这说来,还是沈李氏的手段老练,四千拨千斤的手段,就将这枚有心安置进来的棋子,轻而易举地拿捏在了手里。
如果这香雪凝脑子并没有进水,只是故意装作什么也想不起来,那估计她的先头的计划等于就泡汤了大半。又如这香雪凝真是进水,泡化了脑子,那这样作安置也是再好不过。
回头沈重欢便又领着浣纱和当归一起折去了大同居。
这会子长兄沈重安已经换了一声干净的衣裳,仍是一身天青色的袍子,头带青玉冠,从屋里边走了来。
“阿肥来了?”沈重安温和道。
“阿兄。”沈重欢给沈重安行了个礼。
“屋外边冷,去屋内坐坐。”沈重安温声道。
沈重欢便随着沈重安去了他的书房,书房里烧着炭盆,一道暖气和着一股子檀香味儿传来。
“阿兄,可有喝了热姜汤?”沈重欢问。
“嗯。”
“阿兄,今日之事,岁平和岁安……”沈重欢欲言又止。
沈重安挑眉看着她,眼中蕴着深深的笑意:“人是岁安救的。”
“人是岁安救的?那为何,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