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平江辗转,抵达江城时已是第二天上午了。全然不同于飞去美国时的心情,飞回江城时,邵远光感到踏实,一路睡得很香,梦境也是甜的。
下了飞机,他直奔医院。高奇正好在值班,看见邵远光不免调侃一番:“您这是从美国度假回来了?”高奇看了看周围,趁着没人的时候,压低声音问邵远光,“怎么样?成功没?”
邵远光白了他一眼:“我就知道那些主意是你出的,把小白都带坏了。”
正好这会儿值班室有人进来打水,高奇装腔作势:“你这话说的,这么客气干嘛。我也是医者仁心,急患者之所急!”等人走了,高奇憋笑,“你不会吧?还没拿下?是她太纯情,还是你下不去手?”
邵远光懒得理他,催他赶紧拆线。
高奇一边动手一边说:“要我说,对付她这种小朋友最容易了,你说什么她听什么,要是我出山,两天搞定,哪像你,花了两年时间……”
邵远光点点头,像是参悟到了什么:“难怪护士们说你是渣男,不得善终。”
高奇“切”了一声:“她们得不到,当然说酸话……”
高奇帮邵远光拆了线,又七扯八扯地跟他说了不少荤话,临了还说:“她上你下,这体位估计有点难度,要不你再忍一忍?”
邵远光白了他一眼,扔了袋机场买来的巧克力给他:“哄你的护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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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元旦,学校开始迎接期末考试。邵远光抽空回了趟院里,尽快将手头的事情了结,好准备再度远赴美国。
去院办转了一圈,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邵远光看见曹枫在门外探头探脑。他远远叫了他一声,曹枫猛然回头,身体僵了一下。
“邵老师……”曹枫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邵远光看着他,心情有点复杂,开了门,扬起下巴指了指屋里:“进去说。”
曹枫点点头,跟着邵远光进了办公室。
邵远光桌上放了几摞论文,是实验心理学课程交上来的课程作业。邵远光看了一眼,随口问曹枫:“有什么事?”
他说完,曹枫便将一份报告交到他面前,低头说:“邵老师,这是我的选题计划。”
邵远光瞥了一眼题目,是他最近主持课题中的一个关键部分。之前他曾和曹枫谈过,这个选题是一个基础性的问题,对扎实根基很有帮助,因此希望曹枫能沿着做下去。但曹枫对他心存芥蒂,一直听不进去他的话,阳奉阴违一般地拖延着。
邵远光看着题目,问他:“怎么想通的?”
曹枫没抬头,言顾左右:“前几天桐桐给我打了个电话,她把我骂了一顿。”曹枫说着挠了一下头,“我知道我错了,之前的事情……”曹枫说着也觉得不好意思,撇去经过不说,只抱歉道,“对不起,邵老师。”
邵远光自然不知道白疏桐怎么骂的曹枫,也没料到一向乖巧的她还能把一个大男生骂得如此沮丧。他莫名想起前几天高奇的叮嘱:“你可别小看江城女生……千万别惹她们,发起飙来有你受的。”
邵远光想想不寒而栗。
曹枫还在低头,邵远光没理会他的道歉,只说:“这个题目你想好了再做,越是基础的命题,越是有困难。我不希望你做到后边,回过头骂我。”
曹枫忙说:“不会的。”他顿了一下,又说,“当初选您当导师,就是对您的研究方向感兴趣。”
他说的真诚,邵远光也能感受到,但还是笑了一下,开了个玩笑:“不是因为小白吗?”
曹枫愣了一下,抬头看他。邵远光也笑了笑,轻松化解了尴尬。
曹枫年轻、莽撞,但也热情、执着。他所做的一切,以爱为名,虽然自私,但也不是不能理解。邵远光愿意理解他的行为,也能够原谅他的过失,更因为他是自己第一个博士生,而希望对他有所偏爱。
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道歉我收下了,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学者,以后做事少一些鲁莽。”
曹枫点头,虚心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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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忙完了期末的琐事,院里又交来一向会议组织的工作。邵远光想要推脱,但苦于没有借口,便只好和院长商量,以此换来夏季的学术长假。
会议的组织工作战线很长,中间夹着一个春节。邵志卿春节值班,邀邵远光留在身边一起过年。邵远光思虑了一下,便答应下来。
父子两人很久没有一起过年了,即使是在医院,也是鲜少有过的回忆。
春节的时候,江城下了小雪,飘飘洒洒,落地即化。
邵远光想起了元旦时宾州的雪,便给白疏桐打了个视频电话。
两人这些天总是这样联系,白疏桐接通了电话,支着下巴看着频幕上的邵远光,闷闷不乐:“谁说拆个线就能回来的?骗子。”
白疏桐给他下了定论,邵远光笑笑:“期末事情多,耽搁了。等过了春节,忙完会议的事情,我就去找你。”
白疏桐知道邵远光工作忙,也知道他和父亲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留下过年也是应该的。她便表示理解,还说:“那帮我向邵医生问好!说我很谢谢他。”
邵远光听了出了端倪,皱眉问道:“谢他?你和他很熟吗?”
白疏桐发现自己说漏嘴了,急忙捂住嘴,另一手在摄像头前边频频摆着。
邵远光看着笑笑:“从实招来,不要逼我对你测谎。”
“我招,我招。”白疏桐急忙求饶,把怎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