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历险记(长篇小说)张宝同
第二天晌午,国王在玄垣的陪同下,换上一身便装,身藏长剑,再次秘密前往麻雀岭。此时,我已带着勿则和云布隐蔽在桃村与麻雀岭之间的一片树林里埋伏着。但是,一直到了下午,国王与玄垣从原路返回时,都未见有人骑马从林间的小路上走过。无奈,我们只好与国王一道回宫。回到宫里,国王把我与勿则叫进书屋里,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向我问道,“都尉为何未能出宫?”我说,“不得而知。也许都尉已有警觉。”国王便说,“此计不成,公子还有何种妙计?”我想了想,说,“计策应随时应景而设,若是不得天时地理,便不得灵验。陛下不妨先忙于乌克尔入葬之事,静观宫中景象,再以情设计。再者,龙华想再去紫薇苑拜见太后,劝其放弃王宫大权。若太后能审明大义,将王宫大权归还陛下,便是于陛下与太后两者都好。不知陛下意为如何?”国王一听,喜出望外,说,“如此这样,当然最好,只怕太后不肯。”
傍晚时分,我专程来到紫薇苑拜访太后。太后见我来了,显得很高兴很亲切,并亲自为我倒茶,问我道,“公子为何一连数旬不来看我?”我说,“大学士要我将学村的讲授撰写成书,故龙华夜以继日,未有闲遐,未能前来看望太后,请太后恕罪”。
太后说,“公子繁忙,情有可恕。不知公子今日如何有得闲遐?”我说,“悉闻乌克尔遇难,龙华甚是痛心悲哀,特来宫中哀悼。此时,龙华本不好来打扰太后,只是有件事,龙华不予太后说出,便觉得对不住太后的一片情意。”太后一怔,说,“何事?请公子直说。”我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龙华才从陛下那里得知,说他已从麻雀岭御医的一位朋友那获得父王被害的实据。还说那些事里牵涉到了宫中的一些要人。”太后听着,便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忙问,“此话当真?”我说,“龙华岂能儿戏太后?”
太后沉谙许久,然后抬起头来,微微一笑,说,“此乃宫中秘事,公子为何要将此话与我说起?”我说,“太后曾与我有****之恩,龙华十分担心太后身居陛下与都尉之中,日后必会殃及灾祸,故特来劝说太后激流勇退,放弃权势,选一上佳居地,择一心爱男人安度清闲,岂不为好?”太后“哦”了一声,说,“难为了公子的一片好心。只是不知公子所谓的灾祸从何而来?”我说,“陛下与都尉明争暗斗,积怨已深,终久会有个你死我活的结局。而太后袒护都尉,势必为陛下所怨恨。时下,陛下在宫中势单力薄,唯有容忍,但在宫外,陛下已将文人武士联聚一体。以龙华所见,都尉乃陛下臣民,臣民与君王对抗,便是不忠不孝,实为贼人,必无清白下场。故龙华恳求太后舍去都尉,摈弃权势,以保一生的安宁。”太后沉思良久,面有难色地说,“公子所言极是。可公子有所不知,太后我已深陷泥泞,欲罢不能了。”我不免吃惊,说,“太后有何难?若真是有难,陛下岂能坐视不管?”太后长叹一声,说,“此话不可对公子明讲。”与太后费了大半个时辰的口舌,但却未能说服太后。我只好与太后告辞,准备回去向国王汇报。
从紫薇苑出来,夜色已是漆黑。待我正要摸黑朝闪着亮光的湖心苑走去时,突然,一道黑影闪在我的面前,随即便看到一支长剑正对在我的咽喉上,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我颤栗道,“你为何人?”那黑影冷笑道,“何人?你道我是何人?”竟是都尉,我想也只有他敢如此地胆大妄为。我马上镇定起来,说,“我与都尉无冤无恨,都尉为何要这般待我?”都尉却恶恨恨地说,“陛下乃一宫中傀儡,却是你筹划联络,竭力扶植,才惹出种种事端,只恨当初未能将你速速处死。今日,你又来挑唆太后,要太后将我出卖于陛下,幸好太后明察事理,未能中计受骗,否则,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我深知都尉的阴险与狠毒,他连国王都不放在眼里,岂能放过我这个异国他乡的远游客?我自知已是必死无疑了,就说,“都尉错矣,龙华远游到此,并不与人相识,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的只是一种慈善与正义。”都尉说,“可你的慈善与正义是在与我作对,置我于死地。”我想我反正是活不了,就说,“那是因为你是罪孽与邪恶。”都尉狰狞地笑道,“胜者为王败者为贼,眼下你就要死在我的剑下。”说着,就要用剑朝我咽喉捅去。我连躲都没躲闪,闭着眼睛等死。
可是,就在这时,文娟从湖边小路上哼着小曲朝这边走了过来。都尉一看不好下手,便低声警告道,“我且留你条性命,若不快快离宫,再与陛下协商诡计,待我下次见到了,定要你身首两地。”说完,便赶忙收起长剑,身子一闪,不见影了。马上,文娟就走了过来,见我呆呆地站在太后的门前,就笑道,“公子为何在此发呆?”我这才从惊恐中醒过神,伸手往脸上一摸,却是一把冷汗。
整个一夜,我都心魂未定,几次从恶梦中惊醒。所以,第二天一早,我就要离宫。国王见我神色不安,情绪反常,问我为何非要立刻离宫。我也没给国王说明,只是说要回学村有些急事要办。国王见我决心已定,便让勿则送我出了宫,并要我将事办完,便速速回宫。
离开王宫之后,我一连许多天没再去过王宫,甚至一想到王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