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轱辘辘的行驶在了山路之上,然后拐过了一个弯儿,到了官路,慢悠悠的朝着南边行驶过去。
苏彩儿迷迷糊糊的醒了几次,佐安只是让她吃了一些东西,喝了一点水,然后就继续让人睡,那种迷迷糊糊的状态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更不要说质问佐安了。
花锦程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不会对佐安产生什么同情的心思,不过她却觉得这个人好像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坏。
有些人,有些事情,只有当你接触下来才知道他本来的面目到底是什么。
善良的人可能会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恶魔的心里却可能会存在着一份善良,没有什么彻头彻尾的定论,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善与恶,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复杂,复杂到有的时候会让人感到绝望。
苦涩的药汁被灌入了嘴巴里,苏彩儿忍不住蹙起了眉头,但人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三天后,他们找到了新的落脚的地方,是一处庄子,看起来好像没有人存在,而苏彩儿也是在这一天看到了那个赶车人的真正面目。
一张跟木易之都七分像的脸庞,若不是花锦程对木易之十分熟悉,她定然会认错人。
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感到疑惑,才会感到不解,难道被她遇到的这种事情真的是一个巧合吗?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人开口,声音嘶哑难听,“我是木易之的师弟,不过他以为我已经死了,不知道我还活着。”
苏彩儿疑惑,她张嘴想要说话,但这是才意识到佐安已经让她喝了不能说话的药,所以就只能胡乱的比划着:为什么不去找木易之?
“因为我在他眼里是叛徒。”年轻人的眸色有一瞬间的黯淡,“我叫木贤,现在你的疑惑已经解开了,所以以后也便不用试探我了。”
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彩儿,我带了东西回来。”
佐安一脸喜意的走进了房间中,“真是幸运,居然能在这深山之中找到药材,你的寒毒很快就有治了。”
苏彩儿神色淡淡的,她抓紧了手炉,不发一言。
不能说话,同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承认,佐安的话对她的影响的确挺大的,但对她影响更大的却是花锦程的话。
你知道什么叫药人吗?
云修寒曾经是药人,他师父程牧的药人!
两句话,让苏彩儿本就乱糟糟的心变的更乱了。
往日里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
她跟程牧的初遇,她跟程牧的并肩作战,她跟程牧相互扶持,从绝境之中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生路。
一条条,一件件,所有的事情像是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转动着,那张脸庞同时也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下雨了?
花锦程抬眸,看着上方黑漆漆的一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一片湿润,不知道是她的泪水还是苏彩儿的泪水。
苏彩儿是个军人,无论是心智还是意志力都不是一般的强,三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她想明白一切了,当歇斯底里的质问没有用的时候,她就只能慢慢的让自己去找寻真相。
这是一个军人最基本的素养,但花锦程知道,她此时却是恨透了这种素养。
二十多年的习惯跟接受的教育告诉她,不能意气用事,不能冲动,不能丧失了理智,没有什么是智慧解决不了的,首先要冷静下来,哪怕是你焦躁的要死,哪怕是你烦躁的要死,也必须要冷静下来,不然,一切就只能更糟。
就像是一台机器一般,将沸腾起来的情绪给压缩在了灵魂的最深处,让理智主导着一切,但……真的是这样吗?
花锦程仰着头,有泪滴从那黑暗之中落了下来,她现在开始怀疑,现在主导着那具尸体的,真的是苏彩儿吗?
这个想法十分荒谬,但人毕竟是人,就算是冷血,就算是接受了再高等的教育,人也毕竟是人。
苏彩儿的这种反应十分不正常。
因为灵魂正在慢慢融合,所以花锦程知道,按照苏彩儿如今的状态,是绝对不可能保持这样的冷静的,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怀疑。
佐安将熬好的药递到了苏彩儿的手上,她双手抱着,吹了吹,然后小口小口的喝完了。
“要不要吃颗蜜饯?”佐安有些担心的问道,“这药挺苦的。”
苏彩儿摇摇头,起身朝着内室走了过去。
佐安迟疑了一下,但最终却还是没有跟上去,因为他知道,如果将苏彩儿逼的太紧的话,只会适得其反。
苏彩儿躺在了床上,双眸比起,神识慢慢的沉淀了下来。
那片沉寂的空间中突然多了一抹亮光,花锦程精神一震,看着从上方缓缓飘落下来的人神色中满是错愕,“彩儿……”
“锦程,事情要糟糕了。”苏彩儿急声说道。
“嗯?”花锦程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你也应该知道了吧?”苏彩儿苦笑一声,“我现在的状态很不对,你猜的很对,面对程牧的事情我根本就保持不了绝对的冷静,虽然这是一个军人的最基本素养,但只要是程牧有关的,我就永远都不会冷静下来。”
“那是怎么回事?”花锦程也有些犯愁,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还是不要重生更好。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机甲都会有一个终端吧,就是那种处理器,可以说是我们的伙伴,但毕竟是电子的,没有任何灵魂的东西,可是我那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