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容晖转头看向梅若,寻求一个证明。
“大公子,的确是这样的。奴婢从小贴身服饰三公子,他是男是女奴婢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其实这么多年,公子走到哪儿把奴婢带到那儿,不过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正身份罢了,若是奴婢不在,那些混账男人过来拉拉扯扯,一旦发现了实情,我们阖府上下可都跟着遭殃了。”梅若苦笑道。
容晖大大的震惊,震惊到不能思考,他茫然的看一眼容昭,又看了一眼梅若,最后摇头叹道:“你们别说了,我要好好地想一想。”说着,他转身便往外走。
“大公子?!”梅若忙喊了一声要追上去。
“让他去吧。”容昭叫住了梅若,“让他自己去好好地想一想。”
“可是,奴婢怕大公子一时忍不住会把这件事情给抖落出去,咱们还没做好完全的准备……”
“无所谓了。”容昭轻轻地叹了口气,“反正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情早晚都要被世人知晓,若是由旁人说出去,还不如由他说出去更好。这样,我们之间也算是扯平了。”
容晖从府中出来,一路往外面走,沿途遇到许多人跟他打招呼他都不搭理,好像是没看见一样,又在街上顺手牵了一匹马翻身上去,策马往城外去。被他夺了马的兵勇十分的奇怪,忙转身跑去找卫承报信。
却说容晖一路跑出西凉城直奔容朔的墓地在容朔的坟前下马然后扑倒在墓碑跟前双膝跪地。
“父亲……你告诉我为什么事情会是这样?!”容晖看着容朔的墓碑,一脸痛苦。
为什么明明是一家人却一定要你死我活?
为什么至亲之间要互相残害?
为什么要不择手段?
容晖只觉得浑身无力,跪了没一会儿就倒在地上,他也索性不起来,直接翻身躺在雪地里看着苍茫忙的天空想之前的事情。
自从他记事以来便知道自己的母亲跟西跨院的夫人不合,母亲每每提起叶夫人都会咬牙切齿,不惜用最狠毒的话来诅咒她,而那个母亲嘴里的贱人在容晖看来是个用眼泪堆起来的女子,每回看见她都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容晖总觉得她眼泪很多,然而却很温婉,从来也不会大声呵斥人,好像连踩死一只蚂蚁都心疼。
可是就是这样的人,居然会对自己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女儿怎么了?女儿就该死吗?
也许是自幼在军旅之中长大,容晖一直对女孩子有着偏执的疼爱,家里四个兄妹他一直最喜欢容悦,打扮的花儿一样,每回看见她都觉得自己一身杀戮血腥都淡了。
说白了,男人在外面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家里的女人们能过好日子吗?
然而容昭……不,容惜,自己的小妹妹,却从那么小开始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五六岁的小孩子有什么错?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毒?害死一个还不够,还要害另一个!
往事如烟,在容晖的眼前一遍遍的过着,他想到了容昭小时候的调皮捣蛋,想到他对叶氏的冷漠对自己母亲的嘲讽甚至对父亲都懒得应付,只顾带着他的几个丫鬟们装扮成小厮模样在外面撒野,甚至逢年过节对家里的人也少有礼数。他一直以为是叶夫人对他娇生惯养的错,却不知道这其中定有这样的隐情。
如果换作是自己会怎么办?容晖忍不住想,如果自己的母亲也对自己下这样的毒手,恐怕自己早就一刀抹了脖子了事。
可她呢?她做了什么?
她先是以靖西候世子的身份护送姐姐进京,又在京城之中跟那些皇族权贵周旋,为自己博得一席之地,而后又南下赈灾,救万千黎民百姓于洪水瘟疫,之后又率军北下攻打北燕,冰川寻父……
这一切,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尚且做不到,却被一个女孩儿做到了!
想起她带着父亲的棺木来飞云涧的那一刻,容晖忽然伸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他恨自己无用,一没完成父亲临走之前的嘱托守好西凉城,二不能亲手报父仇,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弟弟深陷泥潭却无能为力。而最最让他感到羞耻的,是他自己没做到的这一切,自己的小妹妹容惜都做到了!
想了之前,自然要想以后。容晖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躺在雪地上不肯起来。
卫承得到消息早就来了,原本是怕容晖心里怨恨容昭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才一路追来,如今看他只是躺在父亲的墓碑跟前撞死,便没有上前打扰,只是站在远处的山坡上看着他。直到太阳西沉,寒气头骨,才抬脚下山坡往容晖身边走去。
卫承并没有刻意收敛脚步,他知道以容晖的本事自己在那边站了那么久应该早就察觉了。于是大大方方的走过去,说道:“容将军,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多谢卫候关心。”容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从雪地上做起来,苦笑道:“心里有些事情想不透,所以来父亲跟前冷静的想一想。让你见笑了。”
一向不善言谈的卫承看了一眼容朔的墓碑,说道:“我不了解容将军你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