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只恨不得以身相替……只可恶那些太医,一个个平日里都说的头头是道,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了却都束手无策了。”德妃唉声叹息。
赵湄看着平日里端庄贤淑以诗礼之美誉稳居德妃之位的人这会儿也楚楚可怜哀怨凄婉,终于忍不住再看下去,抬手抹一把眼泪,褔身道:“德妃娘娘保重身子,三皇兄这病也未必不能治,那张天师不是说了,等过了正月十五就好了?”
德妃淡然冷笑:“鬼神之说虽然不能不信,但所谓的龙虎相冲……也只得骗骗你小孩子罢了。”
“啊?那……”赵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德妃倒也不为难她,只转身往外走,又轻声叹道:“还是让睿王清静的睡一会儿吧,我们在这里看着也是白瞧着心里受罪。”
“娘娘说的是。”赵湄戚戚然上前搀扶着德妃的手臂小心翼翼的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抿了抿唇角,把眼里的泪给逼了回去。
德妃似乎只沉浸在悲伤之中,对忽然示好的赵湄也没怎么在意,赵湄看她在外面小花厅里坐着垂泪,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是旁边的老太监轻声的咳嗽一声才让她回神,因上前两步轻声说道:“德妃娘娘不要太伤心了,三皇兄会好起来的。”
德妃缓缓点头,依然低头抹眼泪。
“娘娘在这里照顾三皇兄,湄儿就不添乱了,这就告辞。”赵湄说着,朝德妃深深一福,起身后又瞥了一眼旁边脸色铁青的宋嬷嬷,补充道:“今日湄儿莽撞了,还请德妃娘娘见谅。”
德妃轻声叹道:“想来你也是关心你三皇兄的病情才着急的,本宫不怪你就是了。”
“是,是是……”赵湄连忙点头,说道:“我就是太担心三皇兄了。”
“还得麻烦你回去跟皇后娘娘说一声,你三皇兄病的厉害,这两日皇上也不在宫里,我索性就驻在这睿王府了
。”德妃又道。
“行,娘娘放心,我回去一定跟皇后娘娘好好说。”赵湄说道。
“那就有劳安平公主了。”德妃说着,又扭头吩咐宋嬷嬷,“你替本宫送送公主吧。”
宋嬷嬷忙福身答应着送赵湄出睿王府,眼看着这位公主殿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远去才皱着眉头回去。
赵湄急匆匆来,灰溜溜走,回到皇宫后才忽然发现自己在睿王府的所作所为真的很过分,若是让容昭知道了肯定会觉得自己是个飞扬跋扈的女子,再想容昭在京城居然有什么亲戚自己根本不知道,那么喜欢一个人居然对他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便又加了几分愤懑抑郁,于是回去便把自己关进房间里生闷气。
谨嫔也不理会,只把跟着出去的老太监叫到跟前细细的盘问一翻,便往凤阳宫去跟皇后回话。
而此时的睿王府里,宋嬷嬷屏退所有服侍的下人之后关了房门,独自一人走到德妃近前,躬身道:“奴才无能,请娘娘责罚。”
“这不怪你,是本宫没想到她们居然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来探听消息。”萧德妃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指着下手的椅子说,“坐下说话吧。”
“奴才不敢。”宋嬷嬷低头说道。
“这里又没有外人,我也没力气跟你计较那些虚礼。你且坐下,我们要好好地谋算一下。”
萧德妃神色平静,说话的口气也同样平静,然而宋嬷嬷听了这话之后心里却没办法平静了。德妃娘娘素来不喜欢“谋算”二字,不是不善,而是不屑。在她看来那些人汲汲营营最终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绝没有好结果。然而此时此刻,她忽然说“要好好地谋算一下”……这让从小就跟随她的宋氏心里发慌。
“安平不是有心计的孩子,她今天来这里大闹一场,定然是皇后的主意。由此可见,皇后对子霖的病十分上心。”萧德妃缓缓地说道。
“皇后娘娘一向忌惮萧家和娘娘您,咱们王爷又是人中龙凤,比二殿下强出十倍。所以奴才觉得王爷这次中毒十有*跟皇后撇不开关系。”宋嬷嬷说道。
德妃轻声冷笑,唇角展开一抹冷艳。
宋嬷嬷看着德妃的神情,知道自己的说法她是赞同的,便继续说下去:“当然,皇后在深宫之中,周家子孙萧条没几个能堪当大用的,以皇后和谨嫔的实力就算加上二殿下也断然不敢对咱们王爷下次毒手,这其中公孙家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奴才以为还要用心去查。”
“最让人着急的是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对手是谁。”德妃蹙眉叹道。
“奴才以为,首先是公孙氏,王爷一直想要在朝中恢复科举制度,这样的政见跟大皇子和公孙氏的举荐制大相径庭,肃王自认为是皇储的不二人选,而我们王爷才华横溢自然就是他的心头大患。然而,周皇后则正好可以坐山观虎斗,等着肃王跟我们王爷斗得两败俱伤之时,她刚好携二殿下坐享渔翁之利。所以,奴才以为,皇后和二殿下,贤妃和肃王这两边儿都不能轻视。稍有不慎,他们都会至我们王爷于死地。”宋嬷嬷虽然只是个下人,但多年来在后宫之中陪着德妃上下左右周旋于权谋之间,对当今形势可谓洞若观火。
“你说的不错。如此可知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