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
头还是好痛,但不再晕了。
转动着的眼睛四处看了一下,黄致列正在给我准备晚餐。
他手脚很麻利,见我睁开眼了,打开一个便当盒子,从里面夹出一小片泡菜萝卜伸手喂给我吃。
我看他脸上带着微笑和一点不哥,你没有喂别人吃过东西吗?”
“啊?”黄致列一头雾水.“当然有喂过。偿”
我笑了,躺在病床上的我只得自己试着坐直了,好吃点东西。
黄致列马上明白我的意思,赶紧放下筷子,把我扶了起来,还在后面垫上两个大枕头。
“来张嘴。”我刚坐好,黄致列的筷子就伸向我的嘴边,“我自己做的,很好吃的。”
我实在是饿了,张开大嘴接了过去,两下就吞咽了下去。
我吃相一直很女汉子,细嚼慢咽在我这里就是不存在的,很快像饿鬼一样张着大嘴等着送上嘴的食物。
“哥哥,我要吃泡白菜。”
黄致列赶紧从另一个盒子里夹了一筷子喂给我吃,生怕我没有吃够,又捧了一味噌汤到我的嘴边,像是哄孩子一样吹了吹上面的热气:“卓云,喝吧,喝了伤口好得快。”
“咕嘟”几大口我一边喝一边赞美道,“哥哥,手艺好。”
“哦,你喜欢就好。”黄致列笑了一下,马上脸上就有一丝悲伤。
“怎么了,哥哥?”
“想起了我的父亲,他还从没有吃过我煮的东西。”黄致列轻轻的说。
“哥哥的父亲?在首尔吗?跟你在一起住吗?”我好奇心起。
黄致列摇摇头:“我在首尔一直一个人住,父亲没有来。”
“哦,哥哥你不是出道了吗?怎么还不能接他来住吗?”
“他在我来首尔之前就查出来得了癌症,一直在老家。”他声音低了许多,完全不像我初见他时的爱笑。
“哥哥,你想念他吗?”我悄悄的问。
“当然。”黄致列拼命想向我挤出一个笑容,但勉强了几次了,他放弃了,眼睛竟渗出了眼泪。
我沉默了一会,原本很好的食欲也减了下去。
他虽然出道了,可是从他拿自己做的泡菜给我吃,我就知道他一定不是富裕的那种明星,过得也许就是普通人的生活。
首尔的物价很高,估计黄致列还没有办法让他父亲搬来与他同住。
黄致列从钱包里拿出一张边缘发黑的照片,指着上的一个中年男人道:“我父亲。”
我看了一眼,照片上的男人穿着桔黄色工人装,像是工地上那种。
“哥哥,你真幸运知道爸爸长什么样。”
“啊哟,你也有爸爸,怎么你不记得爸爸的样子了吗?”
我叹了口气:“我小时候在农村长大,是留守儿童,就是那种一年见父母一次的孩子。父亲是朝鲜族,所以在奶奶家长大。从出生到现在,我只记得见过爸爸一次,还是被送去妈妈那里,才知道自己是有爸爸的孩子。”
“为什么?”
我摇摇头,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大人都不肯提我父亲的事情,虽然现在的继父对我很好,但我一直想见自己的亲生父亲,可是他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半点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