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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出第一步之后,剩下的事情都变得顺理成章,好像滴溜溜挨个倒下的骨牌,转眼间就一败涂地。
距离两人第一次接吻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一切似乎已经尘埃落定。
但是,来到周颖的家,还是第一次。
陈权躺在双人床上,迟迟难以入睡。
身旁周颖的身体一起一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难言的焦灼在空气中传递。
陈权终于坐起身,转过头,定定注视着床头墙上挂着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周颖似乎比现在活泼一点,洁白的婚纱,鲜艳的花捧,一切都是那么圣洁——
陈权看着看着,眼角有些湿|润,赤|裸|着身体下了床,打算去冲个澡。
双人床边上是一张小小的摇篮床,里面整齐地叠放着被单,尿布,以及小小的袜子和衣服。
陈权神情暗淡地走进客厅,书柜上摆着孩子的写|真相册,鞋架上搁着男人的大码皮鞋。积满尘土的廉价塑料假花,也许是被小孩子亲手缠在椅子后背上的。贴在墙上的集团内简报,歌颂了某工人的先进事迹,想必是这间屋子的男主人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陈权鼻尖耸动,甜腻的奶粉味,潮|湿的尿布味,陈旧的家具味……
好焦躁。
踏进洗手间,拧开花洒开关,水温迟迟不上去。
陈权冲了冷水澡,近乎麻木地洗刷着身上的痕迹。尤其是双|腿之间,传来阵阵钝痛。
周颖从来没叫她舒服过,虽然从理论上来讲,周颖应该比她经验丰富得多。但是陈权除了异物感和酸楚,从未在周颖手中享受过快|感,更别说达到高|潮了。
从那个时候陈权就觉得奇怪了,假如周颖真的是les的话,动作不应该如此生涩啊?
关于这点,周颖告诉她,习惯后就好。但是陈权已经有点怕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一根手指就叫她痛得不行。后面周颖再要尝试时,陈权只好忍耐住内部的不适,拼命说服自己去相信周颖。
被周颖开拓身体的同时,陈权也被教导着学习了不少东西。在这方面她非常有天赋,只要周颖稍加提点,马上就能灵活运用。
于是,两人相约开房时,经常会变成陈权一人服侍周颖的状况。这样一来,陈权不必受苦,周颖也懒得出力,二人总算是达成了和谐状态。
不过,偶尔周颖来了兴致,也会造成现在这种情况。
陈权默默关上龙头,站在金子面前打量自己。
没关系,这些小问题,陈权都可以忍耐。
只是——
陈权看向镜子旁边的电动剃须刀。
她从来没想过,周颖居然会把已婚的消息隐瞒得这么好。
陈权用自己的衣服擦干身体。
不想回到卧室里,不想再睡在那张双人床上,因为,在那张床上,周颖肯定也跟——
不行,不敢想下去了。
觉得好难受,好反胃,好恶心。胃
酸似乎一直上泛到了心头,搞得胸腔中一团污浊。
随之而来的是,绝望。
想要哭出来,却只能从喉咙里不断发出干枯的呜咽声。
周颖手上从来没有戒指,学校里的学生都揣测着她是不是早有男友,老师们也经常给周颖介绍相亲。没想到,周颖不仅仅已为人|妻,而且已为人母……
陈权蜷缩在沙发上,把脑袋深深埋进双膝中。
要不是今晚喝了不少酒,要不是周颖醉得七晕八素,要不是周颖受不了自己的纠缠,一定不会把自己带到这个房子来,这个属于她的一家三口的,温馨的家。
陈权从来没有这么悔恨过。
说什么要来老师家里住宿?好,现在她知道一切的真相了,还有那份心情待在这间屋子里吗?
想到这里,陈权觉得身上恢复了一丝力气。
走吧,陈权,趁老师还在睡觉,远远离开这个温馨的小屋。
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已经凌晨四点了。虽然外边没有车,但是只要撑到五点之后,她就能走了!
走吧,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虽然不晓得明天应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老师……
只要再坚持一个小时,一个小时……
“陈权?陈权?”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耳畔呼唤。
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周颖焦急的表情。
“你怎么没穿衣服就睡在沙发了?也不盖点东西,万一着凉怎么办?”
结果周颖率先担心的却是这种细小的东西。
陈权一时不知怎样回答。
周颖收敛了表情,恢复了往日清淡的状态。她站起身,往厨房走去:“我泡了咖啡,你也要喝吗?”
“……不用。”
平时一起在外边开房的时候,一向都是陈权起个大早,出门买了早餐再回来烧水冲咖啡,勤勤恳恳地准备好一切,然后再叫周颖起床的。
以前,陈权自认为并不是擅长照顾他人的类型,但是被周颖手把手教导着,不知不觉就学会了很多东西,甚至慢慢了解到察言观色的技巧。
陈权穿上周颖拿来的衣服,偷偷用余光追随着周颖的身影。
周颖在电磁炉旁边搬弄了一阵子,边端着一杯咖啡出来了,斜斜倚在门框上,也不去看陈权,只是默默喝咖啡。
这一瞬间,陈权觉得周颖从来都没变过,依旧是她心目中那个成熟稳重,理性周全,温文尔雅的周老师。
“来吃早饭吧。”不消一会儿,一碟花卷端上桌子。“是我自己做的养生馒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