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们俩没有一个说话的,一直躺在床、上装睡的庄母,却是等不下去了。
“是清风来了啊!进屋坐!”庄母每天早晚都会咳嗽,一到半夜的时候,嗓音也十分的沙哑。
居然还把程清风一个大男人,吓得一个哆嗦。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有些抱歉的笑了笑,准备转身往里走。
谁知道,他刚走了一步,门外居然有动静了。
“清风!清风!”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程清风听到这个声音,比刚才被庄母吓得还严重,抖了一下赶紧转身,可他不是跑出去,而是急急小声的对庄千落说道:“我娘来了!快找个地方给我藏,千万别告诉她我在你家!”
说完,就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奈何庄家一共就这么大地方,他能藏到哪里去了?
庄千落刚想劝他有事儿好好和他娘说,可还来不及说什么,也没给程清风找到躲藏之处的机会,程母就从根本没关的木门外走了进来。
“大半夜的,你来庄家干什么?”屋里有些黑,程母进来又是背着月光的,所以庄千落看不到她的长相,但是只听声音,也知道程母肯定不是个善茬。
既然避无可避,程清风也只好站直了身子,手里还拿着布巾,底气不足的回答:“我睡不着出来透透气,谁知道就被庄家妹子泼了一身的水,进来擦擦,马上就回家。”
谁知,程母听了这个明显很正常的说辞,却是直接暴走。
“庄千落!你在村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和我没关系!你进城不要脸的倒贴什么公子哥,也和我没关系!但是我告诉你,我家清风,可不是你能祸害的起的!若是再让我知道你勾搭我家清风,别怪我撕烂你的脸!”
程母尖锐的声音就像一根锥子,是直直的从庄千落的耳膜滑到了她的心底,不是难受,是真的被她尖锐的声音刺激到疼痛。
庄千落先是捂了捂自己的耳朵,确定自己的耳膜没事儿,这才想反驳程母的话。
程清风倒是习惯了程母的尖锐嗓音,开口给她解释道道:“娘,这真不怪庄家妹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程母上前就拉住了程清风的耳朵,吼道:“什么妹子?你要是有这样的妹子,老娘我早就羞愤自杀了!你麻利的给老娘回去,否则老娘跟你没完!”
说完,就蛮不讲理的想拉着程清风走。
庄千落总算是挺过难受的感觉,这才有机会说道:“程婶,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我勾搭了你家程清风?水是我泼的没错,但是你家程清风半夜三更站在我家门口干啥?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骂人,你娘当年就是这样教你的?”
庄千落的话一出,别说是程母和程清风,就连里屋的庄母都愣了。
而程清风的脸色则越变越黑,刚才还挣扎不想和程母走的身子也停了下来。
程母倒是第一个先回过神,松开了程清风的耳朵,转头对庄千落喊道:“我家清风就算不是十里八村最出众的小伙子,却也是最老实本分的。他从前咋没在谁家门口半夜停留过呢?都说这母狗不撅屁股,公狗也不会上!就你这种上杆子,别人还不要的货,还好意思说是我家清风……”
“啪!”一个无比响亮的嘴巴,直接结束了程母的啰嗦。
庄千落自己打上去,都觉得自己的手心发麻,可想而知她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程母又该有多疼。
“程婶,我念你和我娘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我才这样叫你的。但是你自己摸摸良心,刚才说得叫人话?我知道你平时泼辣,可你也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我告诉你,以后你再敢拿这种话侮辱我,我就不是打你一巴掌那么简单了!”
她庄千落是善良,在很多时候是懂得忍让,可那不代表她是好欺负,可以随便让人欺负的。
程母生了五个儿子,在村子里撒泼惯了,这还是第一次被人直接给打了,何况身边还有她的儿子?
被庄千落一顿抢白后反应过来,立时就哭了起来,一巴掌一巴掌的拍在发傻的程清风背上,哭啼啼的说道:
“你是死气的啊!你娘都让人给打了,你还杵在那里?她庄千落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今天你要不给老娘出这口气,老娘就死在你面前!死在她庄家!”
程清风神色复杂的看向庄千落,也顾不得程母情急之下的巴掌有多疼,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就那样看着庄千落。
这种眼神,庄千落并不陌生。
和当初她们在村长家门口,为了银衣男子争执到最后,程清风放手时是一模一样的。
可庄千落仍旧装作看不明白里面的复杂和情谊,冷冷一哼:“你半夜三更无凭无据跑到我家来骂人,你还有理了?我告诉你,有本事就看住你儿子,没本事就回你家嚎去!”
庄千落的抢白彻底堵死了程清风的话,程清风终是回过神来,一把拉住程母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却没说一句话的走了。
程母嘴里仍旧是哭唧唧骂骂咧咧,庄千落倒是根本不想理她,直接关了木门走回了屋子里。
躺在被窝里许久,庄母才是轻轻一叹:“落儿啊!清风的心意,你还不明白?这都多少年了?就连为娘都知道,你咋能还装作不懂呢?”
庄千落也没睡着,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黑洞洞的棚顶:“知道又能咋样?我这名声,还可能在村里找婆家?就算找,程婶那样的,可能是个好婆婆吗?”
庄母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