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无计可施的白芷颜,却突然在唇角挂起一抹怪笑,看的庄千落后背一寒。
这一刻的庄千落,似乎是有些懂安果儿之前的感受了。
“咱们进去吧。”白芷颜却不给庄千落机会,转身就朝赫连辞言所在的民房走去。
庄千落跟在她的身后,微微动了动的唇角,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或许是她想多了吧!
以白芷颜骨子里对赫连辞言的了解,她应该不会真的对反复无常的赫连辞言做什么的,说多了反倒不好。
进到熟悉的农家庭院,做饭那么简单的工作,自然难不倒庄千落。
她也不需要别人说,直接插队进了那些手足有些无措,习惯使用木柴和煤炭的丫鬟之间,低着头点燃麦秆柴火,就开始熟练的做饭。
刚刚把四菜一汤给端到屋里去,庄千落就看见赫连辞言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脸黑如煤炭,紧紧握在身后的双手,明显是在压抑什么冲动。
转过眼看向另一边,白芷颜虽然努力在压抑笑容,可是那不停抽动的嘴角,很明显告诉别人,她的奸计已经得逞了!
庄千落有些黑线,哪里敢在这个时候问他们做了什么?
规规矩矩的行礼之后,逃也似地跑出了屋子。
下午上了马车,庄千落才敢小声问白芷颜,她到底怎么捉弄了赫连辞言,给自己报仇的?
白芷颜再度笑得有如偷到腥的小猫咪,直接趴在庄千落的肩膀上,附到她的耳边轻声回答:“我告诉你哦!在大皇兄很小的时候,照看他的嬷嬷因为岁数大,居然老糊涂到,忘记他是还在最偏僻的宫殿玩,自己带着宫女回去了,把他一个人丢在荒废许久的宫殿整整一夜。”
“那时大皇兄才六七岁吧!虽然说从小习武,又是被当作皇太子培养,胆子肯定是有,不会被区区一个无人的宫殿吓到生病。而当董妃娘娘找到大皇兄的时候,他也确实表现的很冷静,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若不是后来有一次偶然发生的事,或许谁也猜不到,那件事对大皇兄的影响。”
白芷颜越说越认真,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失去了。
那个时候的赫连辞言才六七岁而已,不过是个稚童,若是换成自己,她也会觉得受不了吧!
庄千落越听越认真,抬起慧黠水汪汪的眸子,定定的望着笑意全无的白芷颜。
“大皇兄六七岁的时候,我不过才刚刚蹒跚学步,这些事也是好多年以后偶然听我母妃提起的。说是那之后没多久,大皇兄和三皇兄在御花园里打架,那时三皇兄才四五岁而已,怎么可能打得过大皇兄?一众太监宫女也不敢管,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祈求老天爷帮帮忙,千万别让两个小主子打出事儿来。”
“却不想老天爷没显灵,倒是有一个小小恶心的动物帮了他们的忙。而这个犹如救世主的动物,就是御花园里偶尔跑出来的老鼠!据说当时骑在三皇兄身上的大皇兄,原本已经把三皇兄打得很惨了,可是老鼠一跑过来,他立刻就吓得从三皇兄身上掉了下去,甚至口吐白沫直接不醒人事。”
“这么严重?你还敢拿老鼠吓太子?”庄千落对于陈芝麻烂谷子的外人事不感兴趣,若不是白芷颜说到千城覆,她只怕连听都不会听完的。
可是听完之后,她却是诧异的望着白芷颜,真不觉得她居然是这么没分寸的人啊!
白芷颜调皮的吐吐舌头,回答:“你听我说完嘛!太子突然被吓成这样,皇上自然不会饶了看守的奴才,据说当时连那个没看好太子的嬷嬷在内,被杀了一百多个人呢!甚至还有几个宣称什么心病还须心药医,实际却是看不好病推脱的太医。”
“后来还是一个游方的郎中,被董妃娘娘的哥哥给请进宫去,这才算为大皇兄治好了惊吓过度的病。不过我母妃说,也很可能是大皇兄随着年岁增长,自己治愈了心结,根本不是什么郎中的功劳。我刚才也不过是想起来,故意让丫鬟去找老鼠来试试。没想到大皇兄虽然不会犯病了,却还是那般怕老鼠。嘻嘻!不过嘛!谁叫他之前欺负你?吓一吓他,也不算过分,顶多算扯平!”
“……”庄千落无语的望着,每次捉弄完人就特别嗨皮的白芷颜,真不知道还能说她什么。
只不过她说的那幢陈年旧事,却还是让庄千落上了心。
老嬷嬷糊涂了,才会把才六七岁大的赫连辞言给丢在废弃宫殿里?
甚至一丢就是一夜?
这怎么可能?
不过即便有什么阴谋阳谋,都和她没关系!
赫连辞言是她家男人的敌人,也就是她的敌人,她才懒得为敌人的事儿上心呢!
晚上的时候,白芷颜的护卫传来最新消息,三殿下赫连辞修并没有按照之前慕容明朗所说那般,去往前方战场,而是不明原因一直待在宫里,至今还没和外臣有过一点接触。
白芷颜很是讶异,甚至和庄千落猜测一般的说道:“会不会是三皇兄回宫的时候受伤身体不适?否则依照三皇兄的性格,哪里可能看得了前方战乱不断,百姓受尽欺凌,居然也能坐视不管?”
然而护卫回报的话听在庄千落的耳朵里,最重要的一段话却是,一直都没和外臣有过任何接触。
想来千城覆还在履行他对她的诺言,即便认下皇上和皇后,自己也还是不肯继续做什么三殿下吧?
这才能解释了,千城覆为何一直闭门不出,甚至连一个口信都没给她传来。